”说著,自囊中掏出一枚金针,在黑皮鼠身上一扎,地上那人团团打滚,哀嚎不已。
末恣耸然动容,皱眉道:“傀儡秘术,以鼠作探?”
霍姑娘道:“不错,幸亏‘长老’施威,将役鼠镇住,引出施术者,不则咱们都要被他蒙在鼓里!”
胡九怒道:“这等下作伎俩!定是东华派贼子所为!”
我则想起那声称“役使万千生灵”的灵者,不由下一凛。
末恣道:“此人被制,讯问一下便知道了!”
胡九怒吼一声,愚公拳王窗外打进,喝道:“说!是不是东华派指使你来的!”
那人身受拳风一击,全身缩得更紧,在地面瑟瑟作颤。黑皮鼠则在霍姑娘手中挣扎起跳,吱吱痛叫。
几人斥住胡九鲁莽,霍姑娘道:“他们俩是傀儡一体,你再打一拳,这役鼠要被你打死了!”
胡九道:“打死便打死了,留著那脏工具作甚?”
霍姑娘不悦道:“我还要用它,”说著,至身百宝囊中掏出一罐红色血粉,撒干那人身上。
那人“阿”的一叫,嘎声道:“你……你好残暴,为何破我役术?”
霍姑娘冷笑:“免得你生出歪念,杀害役鼠!”
那人惨然道:“看你也是此道中人,不瞧同道份上留人余地,竟绝情如此!”
霍姑娘斥道:“亏得你有脸跟我攀什么同道?役物神术,如今被人称为旁门左道,还不是受你们自甘犯错、行止龌龊之累,哼!你是阴山门徒还是蛇山余孽?”
那人哑声道:“你……你莫非是乳山……”
霍姑娘道:“不错,我拜的是天机神君,今日代神君罚你,你该认罪伏诛了?”
那人尖声亢叫:“你们乳山一脉以女色事人,又比我们干净到哪里去!坏在你这淫姑之手,我死不瞑目!”
霍姑娘怒喝:“我们敬事神君,洁身明净,岂是你所能中伤?也罢,让你瞧瞧,也好教你死而无怨!”说著,捋袖亮出一截雪白藕臂,殷红的守宫砂鲜艳夺目。
那人抬首环视,吃吃惨笑:“好……神君在上,凡今夜目见我者皆瞎,凡残害我者皆亡,瞎不复明,死无完……尸……”语毕,目现厉色,口吐血沬,垂头而亡。
我听了他临死前的怨咒,不禁生寒意,窗外几人也是面色一变。
宋恣皱眉道:“十妹,何不先拦住他,问出他受何人指派?”
霍姑娘摇了摇头,叹道:“没有用的,功败身亡,乃是他们的行事端方,问也问不出什么工具,还好,役鼠还在……”垂头一瞧,忍不住急叫:“糟了!此人病笃唱咒,我险些被他瞒过,他一边念咒,一边却对役鼠暗施毒手……”忙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将药粉倾入黑皮鼠口中,向我道了声:“须请长老光驾一赵!”说著,弯身从那人嘴角采了污血涂在黑皮鼠鼻尖,又各撒了些粉干黑皮鼠与白身背,便将黑皮鼠放落,旋即拉开房门,两鼠一追一逃,均窜出屋外。
霍姑娘吃紧追出,掠动中传声道:“时候不多,你们谁跟我去追探敌源?”
胡九正欲发声,宋恣按住他肩头,道:“我去,十妹轻功,你跟不上!”转瞬亦闪身追去。
落下我与辕门兽、胡九怔怔隔窗相望。如此诡异道术,若非霍姑娘懂行,旁人真不知如何著手。
胡九盯了屋中死尸一眼,道:“少主勿忧,我与六哥拖去埋了!”
我忙道:“不可,霍姑娘说他的身子不能碰。”
辕门兽道:“等十妹回来措置罢!少主,此屋不能再待了,请到别房休息!”
我点了点头,绕开那人尸身,取了青阳丹等要紧物事,掩门上锁,以免仆妇不知情,误入染秽。
在院中等了一会儿,揣度霍姑娘与宋恣没那么快回来,几人走出院门,正欲各自分袂,暗中一人沿院墙急速潜行而至,我背向朝敌,护体真气警然而生,罩布全身,念电转:莫非贼人还有同伙?回身劈掌,喝道:“谁?”
那人推掌回击,也喝道:“哪来的贼子!”
掌劲相撞,砰声巨响,我与那人均身摇步晃,斗了个各有所长。我沾了先发制人的便宜,那人则一路冲来,气势占优。
胡九与辕门兽闻声而动,各自回身,占定芳位,围住来敌,辕门兽喝道:“你……你他娘的是秃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