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风韵如雪,与五里铺那艳若桃李、如蛇蠍的红衣少妇判若两人,耿照忽想起了明栈雪∶“人的善恶好坏,岂能单以一面来评断?说不定她真有苦衷。”不寒而栗道∶
“我不为琼飞而来,琼飞自有旁人搭救。符姑娘要那三页‘赤血神针’的残篇,不就是为了交换琼飞的安全?”
符赤锦娇颜丕变,“刷!”擎出蛾眉钢刺,抵正他的脖颈,低叱道∶“你怎知赤血……此事?说!是何人派你来的?”耿照摇头∶“没人派我来。赤血神针的事,是我在车里听见的。”
“胡说八道!你——”
“我骗你干什么?”他一脸无辜∶
“你和你三位师传要赤血神针的……”
“住口!”
“明明就是你本身开的口。那赤血神针……”
“好啦好啦,我信你便是!”符赤锦几欲晕倒,咬牙低道∶“……你莫再提那四字!”见耿照终干会过意来、满脸尴尬抱愧的模样,不禁又气又好笑,想∶“他若是故作伪诈,演技也不免难免太高了些,看来真是他听见的。这和尚年纪轻轻,怎能有如此的耳力修为?”
耿照猜想本身的猜测便未全中,起码也有五六成,中更加笃定,又道∶“符姑娘,我虽是外人,却有一言相劝,姑娘莫嫌我冒昧。岳宸风武功既高,城府又深,姑娘独力救人风险极高,不若与宗主把话说开,大师合力为之,胜算也能高些。”
符赤锦“呸”的一声,叉腰冷笑∶“你懂什么?漱玉节操作内乱的机会,联合白岛、黄岛那些个没良的王八蛋,篡夺符家的宗主大位,我干嘛救她的女儿?漱琼飞不知是谁的蠢种,脑子里长了虫,为她多牺牲一只蚂蚁都嫌浪费,救来做甚?”
耿照摇头道∶“琼飞乃是漱宗主与薛神君的义子所生,符姑娘不可乱说。”
“放屁”符赤锦斜也杏眼,冷蔑一笑∶
“五岛的男子极难生育,怎地她漱宗主才圆房一夜,便一举得女,还是个纯血女子?典卫大人不曾娶亲,以为生孩子便如饮氺吃饭一般,是件容易事?”
耿照还是摇头,浓眉之下的一双澄亮眸光炯炯回望。
“凡事总有例外。符姑娘本身也是纯血男子所出阿!”
“你……”
他一直起身子,登时比符赤锦高了大半个头,符赤锦须抬起一双氺光潋甜、眼角微勾的明媚杏眸,才能与他眼光直对,鼻中嗅著他身上的男子气息,不觉烦躁起来,中微凛∶“我可没时间与他瞎缠夹,尚有正事要办。”笑意一凝,蛾眉刺贴著颈侧抹出一条血痕,冷笑∶
“懒得同你烦琐!乖乖让姑奶奶绑了,免吃零碎苦头!”
“恕难从命。”耿照一见她眸底闪现杀意,暗提真气,低喝∶“得罪了!”双掌挪移如推磨,一股澎湃气劲沛然迸出,以两臂合抱的一个空大圆为轴,轰地扩散开来!
符赤锦正挥动利刺,蓦觉身前一窒,匕尖彷佛搅入了什么极黏极稠、一碰即凝的怪异液体,明明距颈侧不过分许,蛾眉刺却硬生生“滑”了开来;便只一阻,一股无形气劲迎面撞来,符赤锦不敢逞强,忙点足飞退。
她身子一挪,耿照之欺近,伸手握住了茶几上的神术刀,“铮综”一声余波不断,荡开满室电虹,青芒之中隐带血光。符赤锦“哎哟!”向前跟枪,似被神术的青红异芒刺痛了眼,温软的身子跌向刀尖。
(危险!)
耿照想也不想,运起“不退金轮手”的潜劲一圈一束,搂住了她腴软的葫芦腰。
“典卫大人好俊的内功。”符赤锦咯咯娇笑,双掌轻轻按上他的胸膛,细滑如丝的指触隔著衣布仍清晰可辨,直令人尖儿一吊,神酥股栗。“你千芳百计避著我,是因为君子风度,还是害怕奴家的‘血牵机’?”
“都有。”
她毋须转头,就知道神术刀的刀刃停在颈背,冷钢未触肌肤,雪肌上的汗毛发丝已根根竖起,宛若磁吸。有这种凝而不发、收放自如的精准手路,只怕手腕一转便能取下她的头。
“这刀真是快!”符赤锦忍不住赞叹,口气之中,褒奖似还多过了遗憾∶
“下次谁再说你这‘刀皇传人’是冒牌货,瞧我不扬他几下耳刮子。喂,你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内功深湛、拳脚了得,连刀法都有这般火候……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名不见经传?”
耿照不愿与她瞎缠夹,俯首正色道∶“符姑娘,你的‘血牵机’秘术,我已领教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