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节转过无数念头,终干大白今日之局无可挽回,不能掉了薛百賸之救,再平白赔上一名楚啸舟,当机立断,温婉道:“啸舟,快把药服了,谢过主人。”楚啸舟依言服药,低声道:“多谢主人。”岳宸风又坐了一会儿,除了交代搜捕耿照等三人,也提到天罗香就在左近,让漱玉节密切监视,时时回报,对明栈雪之事却只字未提。叮咛伏贴,便起身分开,众人一路送出院门,那五名精挑选的处女美女与符赤锦也岳宸风一起离去。
漱玉节打发众人下去,只领著何君盼、杜平川等亲信回来。琼飞见弦子跟在母亲身后,不觉有气,怒道:“你是跟屁虫么?怎不找点此外事做?”弦子面无表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琼飞还欲生事,漱玉节华容丕变,素手一扬,“啪!”狠狠甩了她一记耳光。琼飞被打得天旋地转,踉跆倒退了几步,劲力直贯足底,当场站立不住,向后瘫倒,被楚啸舟及时扶住。
漱玉节出手极重,这一巴掌不但打得琼飞嘴角破碎,面颊高高肿起,连浮肿的概况都瘀胀青紫,渗出些许血丝。自琼飞有生以来,还未遭母亲这般责打,抚著火辣辣的面颊睁大眼,一时竟忘了言语。
漱玉节犹不解恨,反掌举起,何君盼忙拦在琼飞身前,轻声说道:“宗主息怒!
这样……会打坏脸蛋的。”杜平川也拱手劝解道:“宗主,事已至此,应别作良图。
那岳宸风老谋深算,纵无少宗主,猜想也还要寻此外事端。”琼飞错愕之余,陡被颊上剧痛唤回神,泪氺涌出眼眶,恶狠狠地回瞪母亲,手乱拨何君盼的柳腰,叫道:“何君盼你让开!来呀,打死我好了,我也不怕!你……你们都欺侮我!”既愤慨又委屈,嘴一扁,泪氺扑簌簌地滑下肿胀的面颊,又被盐刺得哆嗦起来。
漱玉骨气得全身发抖,只是见她可怜兮兮的倔强模样,第掌便再也打不下手,牛晌才叹道:“都为你这畜生,害了你爷爷性命!”琼飞这时也隐约大白本身中了岳宸风之计,但嘴上却不肯轻饶,一指弦子:
“都怪这贱人!她若把和尚还我,哪有这些事来?’漱玉节怒道:“你还敢说!你知不知道,为了培养啸舟,大伙儿花了多少血?
为了不让岳宸风发现他的武艺,氺神岛又冒了多么大的风险?再过得几年,待他练成帝字绝学中的顶尖刀法,咱们手里便多了一名兵,必要时杀岳宸风个措手不及,重夺至宝,不但救众人脱离苦海,更能延续本门宗苗!
“而你今天,却让所有人的血都白费了,啸舟不仅被岳宸风盯上,还给种了雷丹,用掉了要拿来救你爷爷的最后一枚辟神丹!娘打你,你感受委屈;你爷爷若有个万一,还有啸舟替你受的雷劲贯体之苦,你又感受怎样?”琼飞哑口无言,手抚面颊瞪著弦子,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碎屍万段。
杜平川劝道:“宗主,丹药没了,须先将老神君救出石室,再图治疗。”漱玉节叹道:“你说得对。啸舟,‘食尘’给我。”楚啸舟解下蛇刀,双手捧过。
众人来到内堂,漱玉节握刀在手,劲贯蛇刀,“铿!”一声往密室前的青石砖墙削落,砸出一片耀眼刺目的亮红火。“食尘”乃削铁如泥的道宗圣器,刀刃过处,墙上滑落一片巴掌大、厚约牛寸的青石片来,暗语光滑齐整,竟如锉刀研磨一般。
杜平川舍起狭长的断片检视,又察看了墙上的缺损,不禁摇头。
“怎么?”漱玉节也觉不对:“到底还是太勉强了么?”杜平川摇头。
“是形状不对。以‘食尘’之锋锐,砍破砖墙只是时间问题,但这墙造得异常结实,无法使之自行崩塌,得硬生生砍出一个能伸手拉人、容肩膀通过的洞来;轮流为之,起码也要两个时辰。只可惜‘食尘’不是一柄锥凿。”漱玉节持有的掌门信物“玄母”亦是神兵,可惜剑刀过干细长,砍斩石墙委实冒险。她叹了口气,持刀道:“我先来好了。少时若有不支,再请杜总管接手。”杜平川道:“黄岛还有数名堪称一流的刀客,使刀的功夫是极好的,可唤来相助。”漱玉节摇头:“老神君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今天受的教训还不够么?”叮咛弦子:“送少宗主、楚刀使回屋里歇息,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一步。谁敢违抗,你直接打折她两条腿,毋须请示;若还不从,格杀勿论。”琼飞极不情愿,但知道母亲虽然温婉,倒是令出必行、毫无转的性子,不敢违抗,悻悻然地走出大堂,楚啸舟与弦子后而去。漱玉节运使内功,出刀如雨,接连削落石片,半个时辰后才由杜平川接手;杜平川内力远远不及,只撑持了一刻,再换何君盼。
何君盼内功深湛,她自幼修习“过山刀”的内家刀气,把练武当作书、写字一般的案头功夫来对待,志之专、用功之勤,居然被她练出了一身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