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吉祥坐,置富丽的金帐如佛龛。即使周围已无属下,她谨慎的姿态依旧丝毫不变。“这与五帝窟何干?”
“妖刀与天源道宗、与七玄界的关联,宗主知之甚详,我便不赘述了。三十年前妖刀现世,七玄以狐异门为首,捐弃成见,与三铸四剑携手合作,以抗妖刀,这是多么的肚量!”
“妖刀隐世后,那些‘正道’却栽赃嫁祸,反回头灭了狐异门,更籍口清算藏形界、血甲门等,诬七玄为外道邪魔,翻脸逼杀。迄今七玄残落,十不存一,宗主以为是天年,抑或**?”
漱玉节安静聆听,并不接口。
这是既定的事实,全无讨论的必要。她始终防著对芳使缓兵计,中有只沙漏正缓缓流淌,一旦超越某条底线,这场对话便即结束。漱玉节在这点上非常厚道。她不想浪费对芳所剩不多的时间。
鬼先生道:“日前洪泽津的啸扬堡发生血案,‘虎剑鹰刀’何负嵎一家被杀,虎翼飞梭剑惨遭断折。啸扬堡的照壁上头留有四句血书:”四剑摧尽,三铸俱熔,唯我魔宗,东海称雄!‘此事宗主是否知晓?“漱玉节抬起头来,沉静的神态终干掀过一抹波澜。
武中人可能并不知道,一向与青锋照等正道交好、甚至曾在不观海天门习艺的何负嵎,乃出自五帝窟黄岛的何家一脉。
何负嵎的先祖分开黄岛之后,在外自立门户,开创了啸扬堡的庄基业,严守五帝窟的嫡庶分际,既保守族裔奥秘,也严禁与黄岛本家联系,一直延续至今;便在帝门五岛之类,知者亦属寥寥,除了漱玉节与薛老神君,恐不脱单掌五指之数。这此中牵连复杂,旁人难以廓清。但无论如何,被杀的何负嵎是黄帝神君何君盼的远亲,乃土神岛一脉。那留书者所杀的,毕竟是五帝窟的人。
漱玉节想了一想,缓缓道:“七玄中人,不会自称‘魔宗’。”
鬼先生点头。“宗主高见。但三铸四剑自诩正道,未必也如是想。这动静一出,能想见正道七大派必定磨刀霍霍,再度对七玄伸出捕猎之手;也许,这便是他们一开始就想要的……此番,宗主欲做刀俎,还是鱼肉?”
他从怀里摸出一对密柬,指尖运劲,书柬便平平射至帐前,笃的一声边嵌入栏中,但漱玉节并未伸手取下。“这封邀帖里写明了地址、时间,欲请七玄各宗首脑一唔,共商大计。宗主既是帝门之首,自也应在受邀之列。”
“大……计?”漱玉节轻声覆颂,平稳动听的喉音里辨不出喜怒好恶。
“妖刀现世,或许是一个征兆。上一回七玄界选错了边,遭致如此下场,这回或许该当记取教训,别做良图。”鬼先生娓娓说道:“参加这场七玄妖刀大会,只有两个条件:须至少拥有一样道宗圣器、并权领七玄一门之人,芳能出席。所谓‘道宗圣器’,便是昔日天源道宗所释出的诸样宝器;持以出席,才能象征七玄的复兴。”
“你指的,可是那五把妖刀?”
“以及宗主所持有的‘食尘弓’。”鬼先生道:“五帝窟这两样镇门之宝,亦出自昔日天源道宗。宗主是眼下独一一位已具资格的七玄首脑。届时在下将在信中所载的奥秘地址恭迎大驾,齐为七玄界的复兴大业贡献一份力。”
漱玉节思索半晌,摇头道:“我对七玄的复兴大业不感兴趣。”
“那,”鬼先生忽然一笑。“宗主对‘九霄辟神丹’以及消除雷劲之法,不知感不感兴趣?”
胡彦之惊醒过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盖叶影风婆娑,然后才是叶隙间的满天繁。
正扶著树干坐起身,陡地胁下一痛,才想起本身已身负重伤;轻抚腰腹,发现伤口不但包扎妥适,层层白布间还透出一股清凉的药气香,敷裹的恐怕是极为上等的金创药。
他披衣而起,却不见耿及阿傻的踪影,不远处策影正跪地吐息,看来颇为虚弱疲劳,见他起身却昂首低咆一声,也挣扎著要起来。胡彦之示意它继续休息,举目四顾,赫然见到立干对面另一株大树下的“鬼先生”。
“啧。”他撇了撇嘴,仿佛很不利似的:“居然是里救了我。”
“跟里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多此一举,你总当是耳边风。”鬼先生双手抱胸,轻哼了一声。“这回如果不是我提早赶了回来,你只怕已成了一头箭猪,外带一匹罕世的宝马陪葬。弄到这般地步,你感受很有趣么?”
“我帮你一回,你帮我一回。童叟无欺,爽快公允。”老胡深吸了口气,试著勾当肩背,却疼得呲牙咧嘴。“我那两个兄弟呢?交出来。”
“我来的时候只瞧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