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
耿照想:“原来老胡的对剑名唤‘狂歌’。他的绰号,倒是从剑、马而来。”
◇◇◇两人将昏迷的碧湖横放鞍上,牵著策影回到崖边,摇摇欲坠的烽火台中已不见苏彦升的踪影。耿照有些担忧:“莫非是出了什么不测?”胡彦之摇摇头:“姓苏的最是怕死,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一见苗头不对便即溜走,此刻不知逃到哪儿去啦,你担什么?”
耿照想想也是,赶忙奔到台后垂绳处。
崖下的黄缨一见他探头,气得破口大骂:“芳才那柄大石刀俄然飞了下来,‘轰’的一声坠入溪里,真是吓死人啦!你在上头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玩意儿丢将下来,不用先说一声么?”
耿照想:“原来它将刀甩下了山崖。”暗叹哥灵性更胜常人,一边忙不迭地赔,一边缒著绳索下崖去,对黄缨道:“刚才思况凶险,来不及同你说。
这崖不太好爬,我背你上去。”
黄缨原本窝了一肚子的气话要发作,一听他如是说,肝火大大平息,白了他一眼道:“哼,马屁精!谁要你来卖好了?”一张粉嫩脸却涨得红扑扑的,杏眼里盈盈有光,菱儿似的丰润嘴抿著一抹笑。
耿照先将赤眼解在崖下,背著她爬上山崖,得胡彦之与策影之助,将染红霞、采蓝姝及魏无音的遗体拉了上来。胡彦之不识黄缨、采蓝,与染红霞却有数面之,道:“掌院武功超群,是谁将她伤得如此之重,居然昏迷不醒?”一旁的黄缨听见,摀住嘴,忍不住“咭”的一声,一双明媚的大眼明目张胆地瞟了瞟耿照,满脸的幸灾祸。
耿照窘得脸红脖子粗,抓耳挠腮:“是……是妖刀所致。这个……说来可就话长啦。”胡彦之觉有异,正想继续试探,忽听间一阵蹄响,尘沙飞扬之间,十余骑冲了出来。
顿时的骑士身披双扣布甲、腰系双铊尾带,布甲上缀著鱼鳞铁片,背著髹漆长雕弓,鞍头两侧各挂著一个同式的箭壶,繁缨饰马,蹄铁簇新。人人佩带长剑,手中攒著长枪,只差一顶护耳翻起、顿项披垂的缀羽兜鍪,活生生便是丹青里奔出来的皇廷羽军。
为首之人长枪一举,吁的一声,十几匹马一齐停住,显是训练有素。
红螺峪已是朱城山地界,再往里头走上七八里路,便可见白日流影城的外廓。
这一队骑兵铠仗光鲜,想也知道是流影城的人马,胡彦之正欲开口,忽见耿照面色一沉,不禁悄声问:“怎么,这伙不是你们的人?”耿照默不出声。
那领队长枪一指,喝道:“这匹马是谁的?”指的居然是策影。
他连问三声,胡彦之只是抱臂嗤笑,也不答话。领队眉头微皱,单手握缰,冷冷道:“既是无主之马,入我流影城地界,便是流影城之物!”举起枪尖,大喝:“备索!这次别再让它跑啦!”摆布齐声相应,声若洪钟,纷纷从鞍头解下套索,策马围了过来。
黄缨吓得粉脸发白,颤声道:“耿……耿照!这是怎么回事?”
陡然一声烈咆,策影仰头长嚎,四周叶被吼得飕飕乱摇,竟如深虎啸一般!
骑队的十几匹骏马仿佛赶上了拦路虎,被吼得前脚一软,跪的跪、退的退,还有吓得人立而起、或要掉头逃走的。众骑士握缰呼喝一阵,才将坐骑安抚下来,模样虽有些狼狈,忙乱中却无一人滚下鞍来,迅速恢复了阵列,依然是一弯月形,散开来将耿照等人堵在悬崖边。
须知训练有素的武装枪骑队,只需一伍(五人)连辔,便足以对付一般的武好手。锐利的枪阵无论合围或并进,共同马匹冲刺居高临下,杀伤力非常惊人;若再辅以弓箭,就算如胡彦之这等高手,万一不幸遭遇,孤身逃走或有一线朝气,硬碰硬则万万讨不了便宜。
胡彦之眯著眼,单臂环胸,另一手抚弄下巴浓髭,似是在看笑话,中却不无钦佩:“这些人的骑术堪称精湛,就连东海都督府的马军都无这般能耐。放眼东海,说不定只有镇东将军麾下精兵可比……怪!白日流影城是吃饱了撑著,没事练这等马军做甚?”
忽见那领队平举长枪,枪尖对正本身的鼻子,厉声道:“你!模样鬼鬼祟祟,非奸即盗!藏此好马,莫非是想做什么歹事?快将马匹献上,要不,绑你去见官!”
胡彦之闻言一怔,登时哇哇大叫:“去你妈的!这里忒多人,便只有我像贼么?”就著眼角余光瞥去,赫见耿照满脸真诚、黄缨娇俏卡哇伊,如遭重击,抱臂阴沉道:“哼哼,你们这些个眼残的,说了你们也不懂。这匹紫龙驹如此神异,谁能把握?天生物,何须人主……它,便是它本身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