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冲锋时高举的军旗旌尾!
道狭长,不容万劫反转展转。碧湖停下脚步,反手握住石刀,由背后举至身前,刀尖直指道,正对著急驰而来的策影!
“又来啦!”耿照声道:“她的《不复之刀》!”
“定好了。同样的招数,猪才会连上两次当!”胡彦之仅以两条腿跨住马鞍,放开缰绳,双手分持双剑,斜斜垂落身侧,纵声豪笑:“好兄弟,待会便瞧你的啦!”
策影虎虎喷息,不像寻常马匹般仰头嘶鸣,始终不发一声,烈电般的一只右目迸出怒火,放开四蹄,飞也似的冲向娇的碧湖。每一落蹄,均刨地寸许,掀起滚滚黄尘,形影之巨、声势之猛,仿佛要将碧湖碾成肉泥!
一人一马眨眼已至十步外,道宽约五尺,还不够一名成年人横躺,万劫刀当然难以挥动,胡彦之也没有跳下马背闪躲刀气的空间;十步一到,碧湖骤然睁眼,嶙峋的石刀一震,“嗤”的一声破空尖响,地上卷尘倏分,细细的泥灰中印出一条极宽极扁、快到烟尘来不及合拢的乳白刀形,飕地正中策影!
眼看马将对剖,策影忽往旁边一跳,肌肉纠结的马肩撞上树,刀气削过鞍头,直奔胡彦之的腿胯!
胡彦之双剑交击,危急中往身前一挡,“铿!”一声龙吟激荡,双剑应声折断;他整个人往后一仰,猛被刀气掀下马背!
碧湖凝立不动,冷冷瞧著掉驭的策影一路擦撞著树,歪歪倒倒从身畔奔过——忽然间,一人从马腹下钻出,牢牢将她抱入怀中,在著地的一瞬间及时翻转,没让碧湖撞著地面;便在同时,策影交错而过,张嘴咬住石刀后的铁链,往烽火台的芳向发足狂奔!
那人死命抱著碧湖,伸腿勾住树。策影拖著石刀绝尘而去,两股相反的巨力一扯,碧湖的手再也握持不住,虎口迸出鲜血,铁链出手飞去!
“救到了……”耿照抱著她一跃而起,不顾满面黄尘,欢声叫道:“我们救下碧湖姑娘了!”
胡彦之翻身跃起,也不管双手虎口迸碎、鲜血长流,一把挥开黄尘,高声问道:“人呢?有没有怎样?”耿照垂头审视怀中的少女,回道:“昏过去啦。似是……似是无碍,只有些皮肉伤。”
胡彦之猿臂一舒,冲上去将两人抱住,眯著眼放声大笑:“干得好、干得好!好兄弟!哈哈哈……呸、呸、呸!恶——”不意吃了满口黄尘,转头一径吐唾。
尘灰飞散,三人都是黄扑扑的一身,碧湖纱布缠头,倒还而已,耿、胡却有如扮戏的丑角,均是苦著一张黄底白面,不见须眉,只眼眶、嘴缝、鼻孔周围等露出肌肤颜色。两人相对一怔,不由大笑。
耿照只觉平生从未如此畅怀,碧湖是素昧平生,胡彦之也是素昧平生,却仿佛干这一刻间无比熟悉;自他幼年分开龙口村、来到白日流影城之后,这是头一次毫无顾忌的放声大笑。
笑著笑著,树间一阵沙沙风摇,策影巨大的身躯缓缓行来,闭著的左眼尚未结痂,步子却非常稳健,身后雪白的长尾不住轻扫,纵使满身伤痕,自有一股沉定内敛的傲视之气,犹如中王者。
胡彦之从腰后解下黄油葫芦,自饮一口,手一抛。策影头颈不动,站得既挺又直,葫芦飞至面前,才张嘴咬住,仰头畅饮;喝了半晌,忽然一拱耿照肩头,长吻微伸,将葫芦朝他伸去。
“你哥让你喝酒哩!”胡彦之微愕,旋又大笑:“它看得上眼的人不多,我也是头一回见它请酒。”
耿照哑然掉笑,将葫芦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
那酒又呛又烈,的确像透明无色的氺状焰火,一路从口腔烧至腹内,所经之处如无数把刀子攒刺一般,不由一颤,咳出大口浊气,咬牙硬说:“好酒!”谁知开声之后,喉中刺痛感大减,竟是说不出的畅快。
他拭著嘴角大口喘息,每吞入一口新鲜空气,喉管至腹腔内都有变化,时冰时热、又痛又痒;呆怔半晌,才想起本身的模样定然非常狼狈,呼的一声,抓头傻笑起来。
策影从他手里咬走了葫芦,依旧站得直挺挺的,自顾自的仰颈畅饮。
“其声如虎,不轻嘶鸣;其行如电,不轻放蹄。峙之如岳,停之如渊,不倚爪牙而啸深者,谓之‘紫龙’。”胡彦之接过葫芦,拍了拍策影:“像你哥这样,才能称得上是马中的千里之王。”
耿照一吐酒气,点头道:“做人……做人也是这个道理罢?哥真了不起。”
胡彦之豪迈一笑,将葫芦递给他,径自从地上拾起两柄断剑,笑著说:“若非这对‘狂歌剑’,只怕我已分成两半啦。这娘皮好厉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