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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妖刀记 第1节 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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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耿照还待申辩,见她眼光镇定,神色刚毅,想:「她毕竟是这儿的主。」点头道:「掌院定,弟子就在前厅候著。若有用得著处,还请掌院时叮咛!」染红霞更无话,一朵红云般掠往院中,几个起落间便消掉了踪影。

    

    ◇◇◇耿照返回前厅,想起被利器销断的铜锁,以及青石砖上的拖曳陈迹,越想绪越是不宁,灵机一动:「前……掌院不让我入,可没说不能去外头瞧瞧。」冒雨飞驰至门房前,公然空空如也。

    

    「怪!」耿照暗忖:「就算是仇敌入侵,也不该这样无声无息。」他听执敬司的弟兄闲聊,说是埋皇剑塚的萧老台丞传书东海各派,极言三十年前的妖刀妖魂重又苏生,即将祸世害人,还把四大剑门的人都找了去,说要联手追捕妖刀。

    

    近日四大剑门陆续发生惨案,不过与其说是妖刀乱世,其实人们更相信这是某些门派——譬如不观海天门或指剑宫——静极思动、寻衅生事的动作。「萧谏纸老糊涂啰!」执敬司里的人私底下都这么议论:「指剑宫、不观海天门早知道萧老会这么反映,十年前就动手了,哪儿等得到现在?」

    

    耿照并不相信神鬼之说。

    

    他在埋葬阴铁的长生里度过大部门的少年岁月,跟被流言描绘成妖怪的七叔、木鸡叔叔旦夕相处……对耿照来说,只要活得磊落,世上并不像人们所想像的,有这么多幽离恐怖的鬼怪。

    

    但此刻,耿照却感受彷彿被一根头发悬在半空中。那种不安与悸动的莫名感应,从他踏入氺月停轩以来一直都没有遏制过。

    

    他想像本身会俄然踢到一颗滚动的人头,或者是在大雨中被半截残肢绊倒,如此一来,或许就能解释看守大门的人何以忽然消掉不见。但什么都没有。畴前厅一直到门房的那幢砖房,沿路没有屍体、没有血渍,没有任何折断的刀剑或打架的陈迹,什么都没有。

    

    直到他在砖房前驻足,掉控的雨氺像瀑布一样,沿著他的发顶头面奔流直下。

    

    守门的两名汉子还在屋里。

    

    他们彼此交叠,「嵌」进了靠外侧的那面墙里,或许是撞击力道太强太快,太过集中,两人的肢体以妙的型态,与变形的墙面融合成静止的瞬间,立体的部门——如胸腔、颅骨——都变成突兀的平面,以致明明认出了眼鼻子,却一点都不感受阿谁摊平的工具叫做脸。

    

    红黑色的血浆,混著黄黄的膏油与奶白色的浆液,迟缓的低落在地,声音清晰可闻。或许是躯体爆裂的一瞬间,又被巨大的力量凝滞成一种很安定的状态,所有溢出的体液都流得异常迟缓:混合了脂肪与血腥的异味被雨幕封在房子里,即使走近也闻不到。

    

    屋里连桌椅都没乱。来人只用了一击,就完成了这件异的新成品。

    

    耿照看得脸都白了,强忍住呕吐的感动,转头拔腿就跑!

    

    (那工具……把人「搥」进墙壁里的阿谁工具……正在氺月停轩里!)

    

    他飞也似的冲进前厅、奔过回廊,循著染红霞消掉的芳向发足狂奔:雨幕里,他听见湖浪拍岸的声音,一条九曲回桥伸入湖中,半空里雷电一闪,轰隆声划过头顶之际,忽见一头巨大的怪物立在桥。

    

    那怪物偻著背脊,似乎没有头发,颈后却覆著一块毛皮,拱出一只巨大畸零的怪角,非牛非鹿,倒像是一根崩毁大半的石柱。怪物一动就发出刺耳的铁炼声响,连雨瀑的淅沥声都无法稍稍掩盖,牠脚边横著两条乌影,曲线起伏婀娜,似是妙龄女子。

    

    闪电掠过,一条红色人影居高临下,一剑刺向怪物的眉!

    

    怪物不闪不避,伸手一抓,倏地将长剑握在手里。染红霞在半空中无可借力,猛被甩落湖中。

    

    「掌院!」

    

    耿照掉声叫唤,大雨中怪物猛然转头,哪是什么妖魔鬼怪?分明是一名身长九尺、筋肉纠结,周身却佈满淒厉伤口的高峻男子,扛著一柄铁块也似的巨大刀器,通体犹如不法则裂面的花岗岩柱,握柄处的兽皮被雨打湿,缠著粗大的铁炼。

    

    耿照救人切,飞身跃上曲桥,才想起本身赤手空拳:一眨眼巨人已至身前,巨刀挟著刮人的劲风箭雨扑面压来!

    

    (好……好快!)

    

    屋里的那两人,必是死在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击之下——耿照根柢来不及思考,更别说遁藏,忙乱中抓住幸糙的系绳一转身:轰隆巨响里,背上的木匣已被扫成碎片,余劲抡得耿照头晕眼花,鲜血冲出喉头,整个人掉速撞向雕栏,一阵碎裂声响,挟著无数雕栏破片滚落桥面!

    

    耿照及时攀住横栏,破碎的尖木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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