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墨镜,锁好车。
“记得这里么?”
“嗯嗯,我在这里工作过。”
她点头,带我入了大厦,电梯直奔33层。
“记得这部电梯么?”
“记得啊。”
“想起我了么?”渴望的眼神。
我摇头。
女人脸上立即无乌云密布,眼中盛满失落。
“这里,10年后的第一次相遇……”她欲言又止,重新把墨镜戴上,“去我过去的办公室看看,也许你会想起什么。”
“哦。”我惴惴不安地说。昨天去过的少年宫,是我们初次相识的地方,那么这里是再次相遇的地方……好冗长的爱情故事,我心道。
电梯停在33层,女人迈出去,气场威慑四方。正在办公区走动的男男女女全部立正站好,脸部表情或呆若木**,或欣喜若狂。
“是子衿……”
“啊,翁总回来了!”
“……在哪在哪?啊!真的是翁总!”
“那个就是传说中的翁子衿啊?真后悔没有早来公司,真的好漂亮……”
“Oh!完美!”
“她旁边的人是谁?长得好也好清秀精致……”
这些人是花痴么?
子衿目不斜视,领着我直步向前看,穿过大会议室,还有四面都是玻璃构造的小会议室,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
“子衿?”一个男人正神气活现地翘着二郎腿,见到来人,马上把腿放下来,规规矩矩站好。
“老妹,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
子衿没理她,看着我说:“认识这里么?”
我打量了下四周,点头道:“认识啊,我在这里开过会。”
“是和谁开的?”焦急、充满希望的语气。
“妹子……”男人想插嘴,被子衿瞪回去。于是乖乖听我的答案。
“和他咯。”我指着翁子扬说。
子衿凝望的眼神又瞬间冰化。我嘴角抽搐,这、这真不是我的错啊,冰山姐姐。
男人终于有机会说话,“妹子啊……”
子衿拉起我的手,“我们去下面看看,你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转身,带上门。留下一具风雨漂泊中被妹忽视的衰男……
就这样,我每天准时被某人从被窝里挖起来,说是去做康健。我妈对子衿充满了戒心,但对乖乖娃优洛却乐得她能约我出去玩:“彤彤是该多活动的,都躺了三个月了。”
于是乖乖娃优洛一出门,就会把我转手交给总是一脸风雨不定的冰山姐姐,然后甩手走人。
冰山姐姐通常会做三件事:带我“京城一日游”,“回忆陈年旧事”,以及“盯着我发呆”。
“你不要工作的么?”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怯生生地问。
“等你先把我想起来再说。”
后来梁歆怡在电话里跟我抱怨:“当初讲好半岛湾她一半我一半,现在全都丢给我一个人!她翁子衿也不太专业了!”
“请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说?”我小心翼翼地问。梁歆怡和翁子衿都是厉害的女人,我不敢惹。
“因为你好死不死的失忆啊!全忘光也就算了,唯独记不起她!”梁歆怡恨不得跳脚。
我真的很不喜欢脸相冷若冰霜的女人,还好我把她忘记了。后来我把这件事和大竹说。
大竹刚从我被做了36个小时的心脏手术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又被告知我失忆了,于是此时她和女友Kenzie在视频里的面容很扭曲……索性果断下线,做梦去了。
我扒着日历牌算日子,红叶后天就能回来了。她一定不知道我有多么渴望她回来。
老妈敲开我的门,笑吟吟地说:“快穿衣服,我们去给史蒂夫医生送点粽子。今天是端午节。”
“妈……如果没记错,昨天才送过的。”自从史蒂夫完美地拯救了我的心脏,我妈就差把他当菩萨供起来了。
“你这孩子!”我妈怒从胆边生:“你有没有良心啊!人家史蒂夫千里迢迢从美国赶过来,站在手术台上,一站就是一天半,又没收我们的红包(重点在这句),我们不应该好好谢谢人家么?”
“可咱们不是更应该谢谢秦玫么?如果不是卖她的面子,能请得动史蒂夫这座大神。”据说史蒂夫是什么临床手术之王,传奇式人物。他来趟中国不要紧,全国各地七老八十的专家纷纷齐聚北京,在他下榻的某大学做各种交流会,忙得不亦乐乎。还要抽空招待我妈……这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啊?
我妈听到这句话,脸就阴下来了。因为秦玫让她联想到子衿。而据我分析,子衿那天在医院的表现,让我爸妈深深地产生了怀疑。
所以,我妈存着侥幸谦逃避的心理,一直不肯重视我“选择性失忆”的事实。而且谁跟她说她就急:“我家孩子没失忆!你家孩子才失忆呢!你全家都失忆!”
这种口吻同样发生在一次饭桌上,我爸喝了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