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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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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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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濛的婚礼定在八月初,离现在只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婚礼的准备工作她交给了那边的婚礼策划,除了最开始飞过去一次,其余时候都是用邮件同对方交流。虽说不需要季濛和欧海文再事无巨细地盯着,但作为婚礼的主角当然是要早点儿过去的。

    季濛早就请好了假,到时候她和欧海文先过去准备。深深从之前的工作室出来自己单干了,所以现在是时间最自由的人,把工作安排间隔开,随时可以走人。本来的计划是她和阳藿晚季濛一天过去,然后宾客在婚礼前一晚到,可是季濛硬要深深同她一起飞,深深当然明白她无非是想给阳藿和任啸准制造独处的机会和空间,便欣然同意了。阳藿倒不着急请假的事情,顶头上司是伴郎,她还用担心拿不到假么?

    就在大家各忙各的时候,沉寂了一个多月的文思终于和阳藿联系了。这段期间,阳藿没敢怎么打扰她,仅在中途发过两次信息,她都只回了几个字,让她别担心。文思是个有分寸的人,想通了自然会来找她,她也就安静地等着。

    阳藿细细打量对面的文思,脸上虽然画着精致的妆容,但遮掩不住眼底的疲惫,人显得清瘦了一点儿。不过,也仅此而已,看不出来之前受了打击,反而像是工作劳累的。

    “我和他分手了。”

    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声调淡淡,听不出喜怒。

    阳藿端起茶杯,抬头瞅了她一眼,抿了口茶水。

    “那天你走后,我就给他打了电话。我本打算叫他来见我,我太生气了,生气得想要把家里的东西全砸了,可是我拿起来的一瞬间突然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他的问题,我凭什么要砸自己家里的东西,砸完了还要再花钱买新的,所以我就直接上门去找他了。可见,我有多冷静。”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眼里透着厌恶,“我进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甩了他一巴掌,用尽全力的那种,像他老婆打我的那样。我向来喜欢先发制人。当然,我跟他大吵了一架,顺便把能砸的都砸了,一件没留。”

    文思低着眼睫,看不清里面的情绪,神色却很平静。

    “刚认识的时候,我觉得他成熟有魅力,他告诉我他结过婚,太太去世了。我一点儿都不在乎这个,反正他现在是单身,那就没有问题。我大概也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所以傻到被他骗得团团转,从没想过去求证他的话。他那天跪在地上,说一点儿也不爱他老婆,他要离婚和我在一起,我心里想的却是,bullshit,全都是bullshit,我竟然喜欢这么个没种的男人,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我文思再不济,还不屑做这种抛下人格和尊严的下等事,让他自抬身价。”

    她拨了拨头发,抬头望向窗外,眼里的厌恶褪尽,换上一丝似有若无的怅然。

    “他老婆打我的那一耳光,我不怪她,她打得对,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人。我得谢谢她,给我上了一课。”她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以前觉得这么烂俗的剧情应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在自己的头上,你理解我的意思么?”

    阳藿当然理解她的意思。

    你知道一件事确确实实在现实生活里不断上演,它是真实的,它会发生在同事甲身上,邻居乙身上,可是从来不会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像你悲叹电视剧里角色的命运,却不会认为那种命运能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所以真正遇见时,才会有种不真实的荒谬感。

    “你别那么担忧地看着我,我没事。失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终于对上阳藿的目光,微笑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吗,I-m cool。”

    没事吗?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吗?从开始到现在,洋洋洒洒地说了那么多,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除了生气,再没提过别的情绪。

    不难过吗?

    不伤心吗?

    其实,正是因为难过,伤心,所以不敢说出来,怕一旦松懈,就会崩溃。

    阳藿没拆穿她,她的确了解文思的性格,她能处理好。

    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半晌,文思忽然道:“我前两天听说他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公司里好像有人在整他,估计做不下去了,他老婆也向法院提出了离婚,因为他是过错方,他老婆坚持要孩子的抚养权和他的所有身家。哦,我还没告诉你吧,他还有个女儿,都九岁了,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阳藿躺在床上很久才睡着。她想,感情这种事真是有千万般模样,有的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或者仅仅为了满足下半身的欲望,这样的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究竟要怎么样才会觉得满足呢?

    **

    刚踏进办公室的大门,阳藿就接到英国那边的电话,这种情况不太常出现,他们通常都是邮件联系。

    “Grace,你马上回伦敦一趟吧,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坐下来,顺手打开电脑,有点讶异地问:“出什么事了?”

    “你还记得你翻译的那系列法语小说么?很冷门的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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