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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届“秋韵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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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夜:暗花 Ⅲ

    DISC。A

    「OPENING」

    1997年4月1日晚,我在华冠星海娱乐城4楼打电动。20点45分,接到全哥的CALL,说是劈友。地点在东街的MAYA酒吧。

    15分钟之后,我心急如焚赶到MAYA。却发觉这天是愚人节。

    我当时拎一只黑色布包,藏着全是砍刀。手心汗水浸透了,虎口也是剧颤。

    不知是紧张还是懊恼。记得那一天MAYA的灯光很暗,人见不到我的窘态。

    我的名字叫欧阳辉南,我是一个古惑仔。以前在技校念书的时候,我的编号是6531。

    1997年4月1日夜晚9点,我第一次见到MAYA的灯光。三个小时之后,我在协和医院1717病房送走全哥。

    原来他CALL我乃是真有其事,只不过地点不在MAYA。他们四人去交货,被一帮东英仔撕了票,阻在地铁站内,当即砍死三人。全哥中到16刀,颅骨也裂开。也不知是什么力量令他可以爬得出来。又被路人送进医院,最终死在病床。

    当时我拉住他手,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他笑容浮现,低声讲话:

    “辉……你要照顾好ANA姐。”

    ……

    ANA姐是全哥的女人,平常在夜总会上班。当时全哥死前,我打遍她的CALL,等了很久也不见回,猜想她是有客人。

    在全哥走后第三天,我带ANA姐在西桥的贫民区租下一间房,屋顶阁楼。

    出门是老街和菜场,陈腐嘈杂,空气中常有海鲜的腥,油烟的骚。

    四周的建筑已十分残破了,在斑驳的外墙上贴满凌乱的广告和海报,有些已褪色。街边的小店门前总是摆好几桌麻将;ANA姐说那些围成一桌的人,面孔都是雷同。

    每天傍晚我出门的时候,常会遇见吹口琴的老伯,深色短裤,塑料凉鞋,发黄的棉质背心上微微渗着汗湿。

    一个月通常有两场方言戏,有时我会去看。

    那天看戏的时候,老伯问我怎会不带女友同来。我有些笑容尴尬。认识她五年,在一起住完十三个月。始终相敬如宾,只因她是大嫂。

    狭小一间房,再以木板分隔,端是秋毫无犯,不似旁人所想。

    我是古惑仔,她是夜总会的小姐。如此相依为命,也算彼此衬托。

    ANA姐很照顾我,五年来如此。只是全哥在时,她更多与我言笑,该是从前他们吵架时,我常向着她。

    其实吵归吵,两人的感情总是美好。全哥要我照顾她,便是放心不下。

    我想。有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

    「欧阳辉南」

    1997年7月11日晚上,大约10点整。警察忽然冲进DISCO临检,我们这些看场的马仔只好提前收工。在熊叔那边吃完一碗米粉,一时无事可做,这便想到回家。

    “阿辉,点解唔帮你阿嫂打包份啊?”熊叔满面堆笑,热情洋溢。

    “系哦,咁……睇睇边D佐料好D?”

    最近时间,天气炎热,很多人都不愿意出来嫖。ANA姐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渐渐闲在家中,懒去上班。今晚我收工早些,早该想到拎份宵夜给她。只是全哥死后,她的口味越来越乱,我竟有些不知该选什么味。

    “哇……猪肚木鱼喔,好补奶啊!”

    假如那时苏秀行没有按下我,我必会掀翻熊叔的摊子。原来妓女真的是很卑微的职业,哪怕你只是夜摊的老板,一样可以放肆调笑。

    开门的时候,我便听见异声。一时不堪多想,还是硬下头皮。

    只见ANA姐赤裸着躺在床上,旁边一个满目委琐的印度人仓皇在提了裤头,慌忙间想要夺路而逃——她真的把生意做到家里。

    那印度人倒是十分伶俐,见我面色难看,目光却又闪避,已然猜中了几分。

    稍稍稳住阵脚,也不急着逃串。

    ANA姐一边卷起薄毯,腾出手点上一支香烟:“阿辉,你返嚟啦。”一边朝那印度友人细声道:“我细佬嚟架。”

    在她眉眼之间,端是妩媚神色。我本想发飙动手,见到ANA姐如此,也只有软了下来,勉强与那印度人点头做态。

    谁知他更是贱到一品。当了我面掏出一张钞票,舞弄两下,发出清脆响声,yín笑着塞进ANA姐双乳间:“出嚟叫**,都要讲D信义,话系话搞到一半……

    钱尼样野都系要计架!”

    ANA姐听后竟是笑厣如花,颔首称谢。我却面如铁青,怒不可竭。恨不得当场劈了这条阿三。

    他倒视若不见,又在ANA姐前额轻吻,鼻尖挑弄。手肘有意碰她乳尖,伴随口唇的节拍,蜻蜓点水一般。

    ANA姐媚笑着骂他色鬼。

    他居然正色站定,神情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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