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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届“秋韵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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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扇之前,眉目优柔,两簇鼻毛迎风招展,听他分明在叹:“我唔系一个极之咸湿(色情)嘅人,我……剩系寂寞。”

    言罢转身即去,再无半分眷意。

    我懒得再去鸟他,因为苏秀行已拿好砍刀等在路口矮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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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粉扔在桌上,我盯着她,久久话不出声。待她开始穿衣,我只好避开了视线。她低头的时候,发丝倾泻盖过眼神。双手轻捷麻利,一秒之内已撩起内衣肩带,轻巧合上背扣,再往腰间围起一抹裙。

    “我……带了米粉俾你食。”

    她好似听不见,脚趾轻挑,穿进一双拖鞋。蓝色甲油,黄色鞋带,衬得明媚娇艳。在她右脚踝骨,系着一只红线银铃。迈开慵懒步调,端是轻巧灵犀。她径自去了冲凉,全然不顾看我。

    我其实有些不爽,只是不便分说。当了嫖客的面,她可以如此欢颜,廉耻也抛得开。而在我面前,她始终是大嫂。

    很多事情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不愿多说。我深吸一口烟,奋力呼吸。吸进焦急,呼吐烦烧。蛮后悔早了回来,撞破这幕。

    等了她很久不见出来。在澡房前来回跺步,又听不见冲水声音。

    “缴水费啦,”只得在门外反复念叨:“缴水费啦。”

    先前全哥在时,私下里常将尿尿讲成是“缴水费”。原本是打趣讲法,此时故作悠扬,说来也是缓解叔嫂间的尴尬。

    其实那有甚么“水费”可缴,只是盼望她出话应声,我便安下心了。上月初五,正是苦力强的儿子在澡房煤气中毒。侥是医救及时,方才拾回一命。

    良久。

    仍是不见她应。十分惊吓间,正想如何撞开门来。待我稍进门边,又分明听见某种声息,是她幽微抽噎。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ANA姐忘带毛巾,又不便由我送去。在她洗净之后,只得靠进墙角,令到身上水珠慢慢风干。

    1997年7月11日夜间,11点又过一刻。

    我靠进天台澡房的粗糙外墙,仰望夜空中风月流光,指尖烟蒂忽然明灭。

    而她藏在澡房内无声抽泣,不肯披上外衣。

    远眺层楼玉宇的阵型,统统列成缭乱布景。

    这夜繁华盛市,灯光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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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你……ANA姐……”

    全哥过世之后,新跟的大佬待我很是一般。无力照顾好ANA姐,真当令我十分无奈。其实她原本便是妓女,何况生计艰辛,我又如何敢去责怪她?

    而我偏又不愿看到。也从未料想,她竟把生意带回到家中。

    “ANA姐,你,你……你……做生意……都唔系一定要带返屋企嗝……”

    这句哽在喉间,咽了许久,最终还是细声讲出。

    她抬头望我一睸,眼角轻颤,薄唇微启,终于没有说话。

    一碗米粉早已凉透糊汤。指尖抚在烟蒂,按在薄膜餐具边沿,回转熄灭。生出刺鼻气味。

    又再转身进房,一件件收好身家衣饰。时时走动,步调慵懒如常,也不肯再讲话,只有听取脚铃作声。

    那夜之后,再没有见她回来。

    在我想来也会愧疚,但有些东西,总归是要守的。

    只到每当念及全哥,便只剩唏嘘而已。

    我对苏秀行讲:“出来捞,都系为钱。待我储够数,就会好想有个家。”

    “辉。等到我上了位,也不会忘掉你。”

    以前的时候,全哥也会常常这样讲我听。可惜,到死他也没有上位。后来我跟了花石舫的暴龙驹,在他手下做看场马仔,也才认识的苏秀行。

    苏秀行是难得一见的靓仔,很多时候我会与他游荡街中。据说郑伊健也是这样遇见星探。只是苏秀行从来不去勾女,也有人讲他同志。

    “秀。你不会明啦。”

    ——其实我方才说出那句话,他只听得懂前半。

    那日荡在繁华闹街,两人站进一间内衣店的橱窗跟前,有过如此的对白。

    “秀……你话……点解你会出来捞?”

    “总之……我想……也不是为了看这些花绿内衣。”

    一言惊醒,我便忽然意识到尴尬。最初停在这内衣窗前,乃是想起几日前ANA姐仓皇遮身的样子。这人型模特的身材,是有几分像她。

    现在此时,ANA姐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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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秀城」

    1997年7月31日晚,我在西洪路大排挡。方才点来一碗米粉,忽然接到谭咏麟警司的CALL,说是出工抓人。地点是花石舫的“芭娜娜夜总会”。

    熊叔的米粉做工地道,无论哪一款佐料都算民间佳肴。好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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