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错过好口福。来不及吃下一口,就被CALL去出工。
“呃……熊叔啊。钱,我放在桌上。”
“哎呀,孙SIR,咪怕,都未郁过筷子。我咪留底自己食啰。”
我学着白咸不淡的白话:“出嚟当差,都要讲D信义,话系话吃到一半……
钱尼样野都系要计架!”
这句的音律十分跛脚,引来客人一阵取笑。
我是湖南长沙人,警校毕业之后,来到这个陌生城市上班。起初时候,常常会不适从。譬如语言、生活、整个城市都会令我觉得格格不入。
可能是因为不适应的缘故,业绩十分平庸。谭咏麟警司告诉我讲:“要走进一座城,就要先走得出自己。其实你本身就是一座城,偏偏紧闭城门。”
我的名字叫孙秀城,我是一个警察。在东区分局上班的时候,我的编号是4108。
1997年7月31日晚,我自西洪路大排挡钻进夜街,一路夜景繁华,声色犬马。TAXI停在芭娜娜门前,已近了零点。
“你叫什么名字?”
“ANA。”
“呃……根据举报讲,这边有人从事卖yín活动,请你跟我回去警局一趟。”
“咁晚啦,仲去差局?”
“小姐,请说国语。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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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芭娜娜下楼时,ANA走在我身前,我发现她的脚很美。
一双精致拖鞋,黄色鞋带,蓝色甲油,衬得明媚娇艳。在她右脚踝骨,系着一只红线银铃,轻巧灵犀。
我妈妈的舅妈有个邻居,她好象懂得看相。记得她以前讲过:“一个好命的女人,应是小手大脚。”
我那时留心过ANA的美足,端是纤纤细弱,浑如玉饰一般灵犀。我想,这样绝色一双脚,缘何惹尽尘埃?
大约20秒后,我便印证了担忧——概因雨后湿滑,拖鞋踏足未稳,她竟会硬生生跌倒在路旁。
她抬头望我,貌似楚楚可怜。我将她扶了起,目光相迎,又有些看得痴了。
好在少顷也就挣脱出来,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柔声道:
“呃……你……先跟我去警局吧,我办公室有跌打油。”
ANA似乎看透我所想,微微眨眼而已,也不知是抗议还是屈从。几分老辣地张开手臂,示意要我搀挽。于是我连TAXI车费也顺道省下,这条三公里长夜街,任凭我们相依而行。
“哗!这不是4108?我还以为全局我最风骚,想不到你也在这边偷吃!
还不介绍一下?”
“没有喔。没有喔。她,呃……她,她是扭伤脚啦。”说话这人,乃是我的同事阿树。这条夜街通常由他在巡,每夜这个时点,他都会在此游动,“呃……
呃……你家的陈哀咧?”
“嘿嘿。我都好尽职在上班喔,哪里会像某人。”
话中的陈哀是他的女友。虽是不曾谋面,却时时听谭咏麟警司讲到:“干警察,毕竟不是做影星!哪里有那么多孤胆英雄,无间卧底!警察工作,常常就是巡巡街,走走场的枯燥!”随即话锋又转,向阿树坏笑道:“不过,你们也要尽责!就像6308,天天埋头巡街,忽然也就巡来一位靓女!”
其实我和6308根本没有私交,在当时说来却有着几分羡慕。因为我相信他是一个好警察,否则也不会把到靓女。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陈哀很快弃他而去,投身妓女。而这场纠葛更是悱恻支离,始乱终弃。大约一年之后,6308终于死在另外一个女人手里。
关于这场戏,已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1997年8月1日零时又过一刻,我跟6308讲完几句话,随后背道而行。当时我的手放落在ANA纤腰,想来是透出汗。
路过MAYA的时候,她忽然将头埋进我腋下,猜她不想碰见熟人。先前我不知道,原来一个妓女也会懂得羞涩。
辨不清又怕错觉,那也只记得她发香。
在昏黄的街灯下,禁不住意马心猿,也曾染指她的秀发。她将一双纤手妩媚轻和。绕指柔。
月色未央,流云似水。
涌起一片夜空,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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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办公室内为她按摩。
我妈妈的姑父以前都练过香功,所以说我的按压手法会很靓,也会渐渐令她回忆往昔:
“以前我有个男人,常常这样为我疗伤。那时我喜欢高跟鞋,只要穿来给他看。后来他死了,我爱只穿拖鞋。一直都以为,你不穿高跟鞋就不会扭伤……原来是搞错。”
她问我要了一支香烟:“伤不伤脚……并非你穿什么鞋,”深吸一口,幽幽轮回,吹出淡淡烟丝,“是看你走什么路。”
她的国语说得并不好,却有别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