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你。”
云生没有开口,良久,回道:“好。”
“人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却总难免有苦楚、悲凉,只有人与你手牵手,才会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话未完,泪珠又滚了出来。
难得她如此罗嗦,云生未语,只紧拥了她。
罗长虹那里派人说了无需再寻,她那里也未回问,想必昨晚那一哭,会知道的,都知道了。
玄安几日后出了帐,风淡云清的再瞧不出半丝不妥来。
四下里,没人再提此事。
一个侍君,除非生了女儿,得妻君恩宠,或是所出有了出息、封了诰命,否则在生入不了祖谱,死后也难入祖坟。
眼下无非丢了些颜面,若多的人,眼里都这么写着。
只是那御使也忒男儿气了些,心里这么想着。
多事的难免等着容亲王府的回音,哪知风平浪静,死水无微澜。
玄安依旧忙进忙出,淡淡定定,一如当初,若真要较出往日不同来,即闲暇时,与云生整日厮守。
时至夏末,双方胶持,朱国有恃无恐,罗军久攻不下,见躁,突见京都百里加急。
密旨宣照两人,玄安、罗习。
圣旨密而不宣,玄安先看,臂粗的牛油烛照地营帐内通亮。
罗习看的清楚,玄安面上血色,似被慢慢抽去,一层细汗泌了出来。待她长叹,罗习稳稳心神,接过,血色如潮而退,面色已是淡黄。
玄皇病危,王女欲乱。
将军王江平风已受王命,领兵回京。
速招福灵郡主返京,罗习遣五千精兵,随其后,清君侧,保王驾。
罗习定定心神,身着五品官服吴姓内侍垂眼而立,玄安不见喜怒,只把眼看着她。
罗习勉力一笑道:“吴内侍一路车马劳顿,眼下又天色已晚,不如先行休息一晚。”
吴内侍闻言,抬眼只瞧玄安。
玄安一怔,又转看罗习,终附言道:“正是。”
罗习起身躬送两人,罗长虹已是忍耐不住,冲了进来。
罗习连忙按捺住她,罗长虹已知事态非常,并不出声,等母亲开口。
“长虹可记去年郡主迎亲而返,我等前去迎接,你求见她不得之事。”
罗长虹纳闷母亲突然提起此事,仍应道:“记得。她以疲累为由,并未接见我。”
“你可知当日坐于车驾之中的,并不是真正的郡主。”
罗长虹大惊。
罗习长叹。
“凤后未有所出,为此,皇室动荡在所难免,实乃我玄国之大不幸。”罗习一顿,又道,“郡主年幼便以神童之名扬于天下,其后却一直无所作为,当年你与她初交,便吃了一亏,叫你心服口服,为母知后,速将你招回,实乃怕你与她亲昵,招来祸端。”
罗长虹寻思说道:“母亲之意,孩儿明白。只是郡主已娶白国皇子,吾皇此回更是派了她做监军御使。”
罗习惨笑,将旨意道出。
罗长虹惊跳而起。
“那不是……会不会是……”
罗长虹还是没能问出口。
端不看是否玄皇病危,玉玺已怕是在他人之手。
端不看侧出王女是否欲乱,江平风已返京都。
现下,只怕要罗家出兵五千,并不是为这微末的兵力,只是要罗家的态度,选站哪边。
不顾国危未去,后方已乱,罗习恨。
不管不顾,只为前防,罗习怕。
只怕写圣旨之人,已看穿了她,她不可能中立,更不可能抛下前阵将领,勤王保驾,只能选站一边,当日送了玄安前开,看似凶险,恐怕已是思谋良久。
“母亲……舅舅那里是否有书信?”
“许久未得了。”
罗长虹盯着靴底许久,猛然抬头道:“母亲,吾国一直未立储君,郡主似看懦弱,为人君主,道也不是不可。”
罗习看着女儿年轻的脸。
可能她真的老了,顾虑太多,女儿的话虽浅,倒也一针见血,毕竟玄国未有储君,罗家就算参与了,也不算谋逆,也算对得起家训。
第二日凌晨,罗习抱病未出,罗长虹沙场点兵,说不出的决绝。
五千精兵浩荡而出,沙土弥漫,隐含箫杀之气。
车内,玄安一反常态,面色冰寒,紧握云生之手,只嘱咐了一句。
“莫离了我身边。”
恨痕
秋虎之力,白日热闷难耐,即使入了夜,空气里微薄秋凉亦难抵地面蒸腾而上的熏热。
秋月见圆,如同泡了许久,微微涨开的白净莲子,未有秋华。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可知世间万物终有时候。
总以为忍到最后,无须再忍,守得云开见月明,谁知,忍到了极至,只能忍了再忍,从头忍过。
磕磕绊绊,走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