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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的爱情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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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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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痛得厉害?”

    任燕一阵错愕,下意识般地皱皱眉头,极不自然地往一边偏偏脑袋,“不要紧的,没事!”杜若还不甚相信,自然而然地用手去搀她的腰。任燕急忙一矮身子,顺势蹲在地上,边冷冰冰地加重语气,“不要紧的,真的没事!”杜若暗自吃了一惊,满脸升腾起羞窘不堪的神色,俄而又似是明白了什么,木然一笑,怀着一腔的怨气和怒火,默默地退到一边。

    “哎呀,好美呀!比北宋·范宽的《溪山行旅图》一点也不逊色!”任燕突然一屁股坐在工具箱上,兴奋不已地指着远山就快要褪逝下去的晚霞,夸了张的眼里闪动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惊奇与诧异的喜悦。

    “你省省吧,这能跟范宽的《溪山行旅图》比,你懂不懂呀,《溪山行旅图》是一幅在空间艺术中展示时间艺术的绝作,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山、水、人浑然一体的千古绘画!这不过就是几块毫无构成的光与色,走吧,没人看你发嗲,再晚,回家就看不见路了!”

    “你这人真是的,一点情趣都不懂。乐山乐水、气类相合,枕石漱流、吟之咏之。还画画儿呢!”任燕不高兴地撇撇嘴,带着好心致儿被破坏了的遗憾,抬眼望下杜若。

    “喂,我可得善意地提醒你,你说话最好是嘴上积点德,我可还是个粗鲁鄙俗的山里养路工!”

    任燕猛然一惊,一缕讪笑挂在了嘴角,瞧杜若冷若冰霜的yīn沉着脸,几缕被恼怒和忿恨所憋成的yīn云在眉睫上萦回,忙歉疚一笑,“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连忙拄着膝盖颤颤巍巍地想站起身,不料脚下一歪,又跌坐在工具箱上,眼里滚出两颗晶莹的泪,“哎哟,我脚崴了!”

    “怎么才刚说没事!”杜若赶紧俯下身,瞧任燕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连伸腿动脚都很困难,连忙伸出手想帮她揉揉,想想,又慢腾腾地站起身,用一副老大不乐意的腔调,“要不要我帮你揉揉呀!”

    “你说呢!整个工区不都在说我是你老婆,身子也被你瞧了个遍,我还有什么脸面好害羞的!”任燕幽幽一叹,满脸纠集着忧郁与悲戚的神色,呛出的话语像口唾沫喷在杜若的脸上。

    “你真是个贱骨头,一会儿人脸一会儿狗脸!”杜若面色一变,心里像窝了只苍蝇似的有苦难言,鄙夷不屑的讥笑浮在了嘴角,“你不消讲风凉话得,动不动就是怨妇屈死鬼相儿。没人逼你,没人赶你上轿,你随时随地拍拍屁股就走。你认为领导劝你留下来,是我做了个笼子,工友们挽留你,是我放风点的火。见你的鬼去吧,我是喜欢你,把你当女神供着,但那是喜欢你的人,不是贪恋你的身,当年你人比花娇的时候,我就没打过你身子的主意,现在就更不会了!话还说得好听罗,你没拆穿我的西洋景,帮我园了个弥天大谎,是给我面子,给我天大的人情。但你想过没有,领导为什么劝留你,工友为什么挽留你,还不是因为你过去在工区留了个好名声。要是我把你那点破事抖搂出去,把你当只破鞋到处广播,你还有脸呆在这儿吗,人们还会像众星捧月一样拥戴着你!真是个猪脑壳,用脚都能想清楚的事儿,到你头上就是想不清白!”

    “行啦,就你话多,明事理儿,你哪时不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吗,现今咋这能说会道?快点,好好揉揉,我痛死了!”任燕没好气地白了杜若一眼,瞧杜若古怪滑稽地皱着眉头,事到临头一副缩手缩脚的狼狈像儿,又不觉绽出一张笑脸,故意怄气地将脚伸到杜若的面前,然而瞧杜若真的是蹲下身,跃跃欲试地伸出了手,忽然流露出来的羞怯之情使她的脸上臊得一片通红,一种说不出的忧郁情绪掠过脑际,赶忙面带难色地缩回了脚,“我……我没事儿,你可得轻一点儿!”

    “你就是放着不飞赶着才飞的翡翠鸟,你就是晴天不啼雨天才啼的山鹧鸪,不钻人家的天网回不了头,不啼几声行不得也哥哥听不到音,”杜若开怀一笑,满腔的羞辱和烦恼之情不翼而飞,他神态从容地靠近任燕,轻轻地将她的腿枕在自己的腿上,瞧任燕局促不安地微倾着身,褪去鞋袜后纤秀而白嫩的足掌很是红肿了一片,心里一时又好气又好笑。他小心翼翼地搓揉着红肿之处,体贴入微地扎好她的裤腿,瞧任燕仍是微微地闭着双眼,几许羞涩在嫣然含笑的脸上萦绕,如丝的秀发云帚一样地在他的肩头拂来拂去。杜若不觉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种种朝思暮想的两性世界场景占据了整个心头。也不知过了多久,任燕忽然睁开眼,带着从心底涌现出来的感激之情,温情脉脉地凝视着杜若,“你前些年不是在读函大吗,莫非没毕业,怎么还在干养路工?”

    “早毕业了,拿了哲学、中文、历史三个函大文凭!”杜若站起身,根深蒂固的在任燕面前自惭形秽之情使他又愤激地紧绷着脸,冷嘲热讽的话语连珠炮似的从口腔蹦了出来,“但有什么用?工区安排去子弟学校教书。你知道我文化底子,读的书一是为了涉猎,二是为了考试,根本就不能与正规师范院校毕业的学生比,去学校不是埋没人才,误人子弟!再说你也走了,在镇上两眼一抹黑,没人给我指路,想有点出息也找不到门路。世人不识东方朔,大隐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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