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
赵枚几乎喘不过气来,“你不是说要把我养大了当媳妇,你不是说要每天都给我讲故事!”
淡家儒咳嗽了两声,低哑的嗓音钻进赵枚的耳朵,“你明明知道,那只是小时候的戏言,当不得真的。”
赵枚已经毫无淑女气质可言,她所接受的教育,她的高傲全都抛在一边,哭的狼狈不堪,“你说了的,你明
明说了的。”
淡家儒扶着她的肩膀拍着她的后背,赵枚哭得太凶,甚至几乎喘不过来气,“那你当年为什么让我到你家?为什么?”
淡家儒低低地说,“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赵枚挂着泪珠的眼怔怔的看着他。
淡家儒无法,只能点点头。
“你的一时兴起,可能会毁了我一辈子,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淡家儒抚着她的头发,缓缓地说,“正因为我明白,所以才不能自私地把你囚禁在我身边。你不是也一直都怨恨着被淡家人Cāo纵,去新泽西的时候你不是也不甘不愿?你今时今日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东西呢?这副皮相?淡家大公子的身份?还是因为你从小到大只看得到我一个?”
“可是,你明知道我的心意。我们都那样了,你不相信我是真心?”
淡家儒从xiōng口掏出手帕给赵枚擦了擦脸,“你还年轻。”
擦干净了,他才继续轻声说,“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Chapter12
赵枚像一只被逼急了的小兽,对着司机大喊,“停车!”
司机没听见淡家儒指示,只是径自往前开,赵枚像发疯一样拍打窗户,“停车,我要你停车!”
她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拍窗户的动作上,红了眼,开始身子往前探向驾驶席伸手。
司机终于停下车,淡家儒上来不及反应,她就在车还没停稳的时候冲了下去。
赵枚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绝望和厌世的情绪铺天盖地,雪崩一样将她灭顶。
从8岁以来最为坚守的希望,就这样成了凝结着冰凌的彻骨的绝望。
她没有办法在发了疯之后面对那个她豁出一切去争取和爱恋的冷峭容颜,天空黑暗无比,连一个光明的角落都没有。
她跟着淡家儒出来得急,只穿着一件小礼服,连外套都没有套。
四月末,夜晚的风吹打在身上,从皮肤开始渗透无法逃脱的凉意。
她只感觉到凉意,让她打颤颤的凉意,却并不觉得冷。
脚步凌乱往前奔走。
淡家儒亲自下车来追她。
天空中打了个明晃晃的闪电,竟是要开始下雨。
那闪电照在赵枚脸上,好像在嘲笑她的愚蠢和不自量力。
淡家儒的身影曾经让她在寂寞的房间里面期待千百次。
可是她现在只想着逃跑。
“赵枚,你回来!”淡家儒的声音是发病后的衰弱,透着几分嘶哑和惊慌的祈求。
雷声一响,豆大的雨点开始往下砸。
赵枚因为雷声一晃神,又因为听见淡家儒的呼唤手在裙摆上痉挛,脚步一滑,不受控制地往旁边滑下去。
失重和疼痛的恐惧,才让她发现蓝色牌子上的告示。
她竟然是掉进了施工中的沟渠里。
腿上的细腻皮肤和沙石摩挲着逐渐下滑,火辣辣地触感在双脚接触到冰凉的水的时候变成冷热交加的恐惧。
视线最后的稀薄余光里,是淡家儒大步往这面跑,后面穿白制服的司机举着一把大黑伞往这个方向跑。
无端的,她竟然觉得有几分滑稽可笑。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看见一贯矜贵自持的淡家儒,高傲内敛的大公子,温文尔雅的Daniel Dan最最惊慌失措举止适度的失态模样。
想不到这种时刻,竟然能够看见这样的他。
也算是不亏了。
这里大概是地下管道的施工地点,沟渠不是很深,刚刚过她的头,小腿以下全
是冰水,大腿以上的娇嫩皮肤又全部都擦破皮了,有沙土混入血肉中。
她惊慌失措,脑袋里面一片茫然。
“赵枚,你给我醒醒!”淡家儒俯身趴在旁边,焦急的喊。
赵枚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探出双手勾住她的肩膀,分离地往上拽。
那双手,是如此温暖,如此有力。
赵枚被拉扯了几番,终于有了自己的意识,怔怔地看着他。
淡家儒双手在她的肩膀上收紧,从下往上不好用力,只能慢慢地向外磨蹭。
时间开始在原地静止地拉长。
淡家儒也只穿着单衣,雨越下越大,司机在旁边撑着的伞根本挡不住什么风雨。
“我不用,你去顾着她。”
“是,是。”司机赶紧把伞护在赵枚的头上。
淡家儒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