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大骇,忽然心中灵光一闪,高声唤道:“香儿。”
那黑衣女子正是香儿,她与杨飞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此刻闻得这么熟悉的喊声,娇躯一颤,剑尖生生半途转弯,堪堪自杨飞身旁滑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香儿取下黑巾,露出一张杨飞从未见过,宜嗔宜怒的俏脸,满是惊异道:“你是杨公子?”
杨飞点头道:“你是不是香儿?”
香儿点点头,奇道:“杨飞公子怎会是你这副模样?”
杨飞莫名其妙道:“我本来就是这模样。”心中立时省悟她语中之意,自是说梅云清那般眼高于顶之人怎会看上他这么个武功又差,相貌平平的小无赖,他想通此点,不禁神色黯然,叹了口气。
香儿“啊”了一声,似知自己失言,轻垂螓首低声道:“对不起,杨公子。”
其他那些黑衣人亦追了出来,纷纷取下黑巾露出娇容,正是青姨及梅香一干花字堂姐妹。
那徐娘半老的中年妇人青姨向杨飞赔礼道:“杨公子,香儿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杨飞哪有空跟她计较这些芝麻小事,拾起地上长剑道:“哪里,哪里,不过此处却非久留之地,大伙还是速速离开临汾为妙。”说到这里,忽然脸色大变道:“糟了。”
青姨奇道:“杨公子何事如此惊慌?”
杨飞苦着脸道:“刚才我出来时碰到一名山贼,我本已制住他,后来香儿赶到,和我打了起来,那山贼却趁乱逃了,现在只怕去寻援手,再来便是一大群山贼了。”
香儿自责道:“都是香儿坏了公子的大事。”
杨飞见她红晕满脸,娇俏可人,不觉心中一荡,柔声道:“不关香儿的事,都是在下太过疏忽大意了。”暗里不觉得意起来,心道原来我也是办大事之人。
青姨沉声道:“眼下不是自责之时,大家还是依杨公子之言,速速离开临汾。”
这时远远传来一声大喝:“你们想逃到哪去?”
众人脸色剧变,只闻蹄声四起,街道拐角迎面疾驰而来数十骑,后面跟着不下百人,其中半数手持弓箭,光看这副架式便知众人毫无胜算。
最前那骑马之人背上负着一柄极长的斩马刀,刀柄几乎着地,驭着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疾驰至众人面前数十丈处蓦地停下,仅只这么一手,已可见他骑术精湛之极。
借着淡淡的月光,稍尽目力,可见他满面狰狞,双目之中透着凶光,左颊之上有一块极大的青色胎记,十分显眼。
青姨作个手势,众女拥着杨飞向县衙退去。
青姨等众人尽皆退入县衙,自己却不退去,反一人守在县衙门口,大有一女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青姨高声道:“我们是梅花山庄中人,阁下何许人也,可否报上名来?”
那人冷哼道:“原来是梅花山庄的,那梅云清来了没?”
那人说得十分无礼,青姨耐着性子皱眉道:“我们庄主没来,阁下可否卖个交情与梅花山庄?”
那人哈哈大笑道:“老子是吕梁山的‘青面神狼’朱阳,他奶奶的,老子正想找天下第一美人做压寨夫人,没想到手下之人倒送上门来了,也好,便让手下的兄弟先尝尝鲜。”他说得极是亵狎,身畔之人闻言一阵哄笑。
青姨听得心中一凛,她也曾闻得这朱阳大名,一向盘踞在吕梁山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手下有上千名山贼,官府曾数次围剿,却因吕梁山连绵千里,不通地形,不是扑空,
便是中了埋伏,全军覆没,其人在江湖中亦是声名极差,连黑道中人也鲜少有人与他交往。
杨飞闻言大怒,差点挥剑杀出,却被香儿一把拉住,只得忍下气来,心中大骂,自是将这朱阳的祖宗十八代操了个遍,他骂得兴起,竟骂出声来。
香儿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奇道:“杨公子,你在说什么?”
杨飞怎好在这些少女面前说出自己是在操人,颇为尴尬干笑两声,急中生智道:“我在求神拜佛保佑我们今日能够脱险。”
香儿本想发笑,但此刻心情沉重,哪笑得出来,想想此刻倒真只能求神保佑了。
一干刚刚出道江湖的少女尽皆信以为真,个个心里默念,求菩萨保佑自己今日能脱此大难,逃出城去,来日定当多捐些香油钱。
秋风萧簌,寒气袭人,气氛凝重之极,虽有百多人在此,却无半点声息,连马儿似也知此刻不宜出声,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青姨忽尔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化作一道白练,划破数十丈夜空,径直凌空向朱阳袭去,此刻若是能一举制住朱阳,今日之危便可解决。
朱阳嘿嘿一阵冷笑,右臂一挥,背上斩马刀已不知何时到了手中,一声大吼,挥刀迎去。
刀剑接实,“轰”的一声巨响,气劲四溢,迫得周遭之人纷纷远避,朱阳胯下黑马虽极为神骏,亦双腿一软,差点匍匐跪地,饶是如此,仍向后连退数步,差点将朱阳摔下马来。
青姨心知朱阳武功不在她之下,今日必无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