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对陈亮的事功之学的看法,这种看法是片面的,究其实,陈亮在品评人物时,并非以成败论英雄,而是强调动机与效果的统一,如他在《上孝宗皇帝第二书》中,对张浚的主张,“誓不与虏俱生,百败而不折”的精神,认为虽“一功可论”,但却是“合于天人之心也”;而对秦桧的主和,虽使“东南赖以无事”,但却是“忘君父之仇,而置中国于度外”,其“违天人之心亦甚矣”。由于朱熹过分强调动机而排斥效果,故对陈亮才有此论。
陈亮在与朱熹的辩论中,把道学与事功之学加以比较、分析后,表明自己要做一个对国家、人民有利益、讲求实事实功的英雄,而反对空谈“义理”、“心性”,对国家、人民无利、尤用的醇儒。由于陈亮以功利的"英雄",否定了道学的"圣贤",而使功利之学得到了发展。这就使朱熹对陈亮的事功之学产生了恐惧和担心,在辩论之中,产生了惊恐。他说:“永康事功,苦不极力争辩,此道无由得明。”并惊呼道:陈同甫学已行到江西,浙人信向已多,家家谈王霸。不说萧河,张良,只说王猛,不说孔、孟,只说文中子,可畏,可畏!江西之学只是禅,浙学却专是功利。禅学,后来学者摸索,一旦无可摸索,自会转去。若功利,则学者习之,便可见效,此意甚可忧!在朱熹看来,江西陆九渊兄弟的心学(朱熹目之为禅学——作者注),并没有浙江陈亮等人为代表的事功之学可畏、可忧。因为陈亮等人所提倡的功利学说,能解决国家和人民的现实问题,所以引起强烈的反响,而禅学则离国家和人民现实生活较远,故不能直接解决人们的生计问题。这就使朱熹对于功利之学深感忧惧,于是便与陈亮展开了反复的辩论,并极力反对陈亮的事功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