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觏的政治思想主张,大都是针对北宋当时社会的弊政、鄙风,有的放矢,有感而发的。为了康国济民,他提出了一整套的医国政论。
李觏指出,要治理好、医治好国家,安定、稳定住民心,就必须有明君、贤吏,推行德政、仁政。对明君的要求是:除了在经济上做到无私财,以天下为公,为国家理财外,在政治上要清正爱民,以天下为务,以万民之身为身,以万民之心为心,不可只管自己一姓一家一人之享受,而不顾万民的死活。李觏说:君人者不以身为身,以天下之身为身也;不以心为心,以天下之心为心也。如使下皆狂,则上谁与肃?下皆僧,则上谁与义?下皆豫,则上谁与哲? 下皆急,则上谁与谋?下皆蒙,则上谁与圣?故明王欲肃则去下之狂,欲义则去下之僭,欲哲则去下之豫,欲谋则去下之急,欲圣则去下之蒙。君明臣忠,百姓亲睦,然后可以致和气也。若能自知而不能知人,能自治而不能治人,愚旨在位,贪者在职, 以找贼元元,家愁户怨,靡所控告,是虽尧为天子, 舜摠百揆,其何以媚于上下神袄哉!故去四凶,举十六相,所以为大功也。做一个贤明的君主,就必须以天下万民的政务为己任,要想万民的利益,为天下兴利除弊。不仅要做到“自知”,而且能够“知人”;不仅要做到“自治”,还要能够“治人”,就是说要知己知人,知人善任,不能以己昏蒙,而使天下皆蒙。这样才能够使贤者在位,明者在职,不使愚者在位,贪者在职,人民方可兔遭戕杀贼害。
由这个明君治国理民的理想出发,李觏十分称赞古代那些以天下为公,以天下为务的君子,反对那些以一身为私,以一身富贵为务的小人,要人们为君子,而不要为小人。他说:士之不见礼于世久矣。古之君子以天下为务,故思与天下之明共视,与天下之聪共听,与天下之智共谋,孳孳焉唯恐失一士以病吾元元也。如是安得不急于见贤哉?后之君子以一身为务,故思以一身之贵穷天下之爵,以一身之富尽天下之禄,以一身之能擅天下之功名,望望焉唯恐人之先己也。如是谁暇于求贤哉?嗟呼!天下至公也,一身至私也,循公而灭私,是五尺竖子成知之也。然而鲜能者,道不胜乎欲也。李觏十分称赞古代那些见贤若渴,见贤思齐的君子,因为他们以天下为公,以天下为务,能与天下人共视、听。智、谋,“不以天下之大私一人”。李觏极力反对后世那些追名逐利、求官欲爵的“君子”(实则小人),因为他们以一身为务,一心想穷尽天下之富贵,擅得天下之功名,以天下之大私一人。李觏更指出,虽然有一些人知道天下为公、一身为私的道理,口头上讲循公而灭私,而实际上却不能行之,就在于为私欲所蔽,即道不能胜欲使之然的。
李觏指出,君主施行仁政。德政是通过各级官吏实施的,实际上“郡守县令,吾民之司命也。”因此,要谨慎选拔、设置各级官吏,任用贤才,罢不肖之人,为民造福、免祸。“惟聪明睿智,益垂意于仟官,则灾害可消,而富寿在矣。”相反,如果任用。设置不肖之人为官,人民就会遭到饥寒惊痫,受到穷、役、杀、害之祸,无以保其生,无法得平安。李觏说:君者,亲也。民音,子也。吏者,其乳保也。亲不能自育其子,育之者乳保也;君不能自治其民,治之者官吏也。赤子之在极褓,知有乳不知有母也;细民之在田野,知有吏不知有君也。乳之不才,则饥之渴之,惊之痈之,亲虽慈不能幸其子以生也。吏之不才,则穷之役之,杀之害之,君虽仁不能幸其民以安也。然乳保之任,不离帷房之间,亲之卧起可以接也。官吏之职,必远畿疆之外,君之视听无由及也。是故置吏不可不慎也。李觏认为,君主与万民的关系,如同父母气子女的关系,因 为父母总是爱护其子女的,所以君主亦应当爱护万民;"官吏与万民的关系,如同乳保与婴儿的关系,因为乳保要使婴儿健康成长,就必须很好地抚育婴儿,不能使其遭受饥饿惊痈,更不能使其遭受穷、役、杀、害之祸,所以要像乳保爱护婴儿一样地爱护万民。李觏对君主与万民、官吏与民众之间关系的看法,是中国封建社会中的传统看法。在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里,皇帝被称为“君父”,其各级官吏被称为“民之父母官”。这种封建皇权思想藩篱,李觏也不可能跳出。马克思说,“就像皇帝通常被尊为全国的君父一样,皇帝的每一个官吏也都在他所管辖的地区内被看作是这种父权的代表。”不过李觏指出,既然皇帝、官吏是民之父母、乳保,那么就应当爱护其子,抚育婴儿,保护其民,而不能杀害、伤残万民。
然而,当今的各级官吏,却既不师古道,又不守法治政,随心所欲,各行其是,姑息养好,放纵恶人,不求善德,而务阴德,以这般不知治体的官吏来治政,怎么能管理好国家和万民之事呢?李觏说:窃思今之所谓良吏者,多不得其衷焉。不师古道,不观人情,各是其所是,非其所非而已。其务近名者,则日政必以猛,其务阴德者,则日政必以宽。其务自异者,则曰前之政猛矣,我必以宽;前之政宽矣,我必以猛。其务自守者,则曰何必以猛,何必以宽,断诸法而已矣,是皆一方之论也。是故近名者,刻薄之人也。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