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觏对先秦以来的人性理论,加以分析比较后,同意性三品论,并提出“性之三品,而入之类五”的人性学说。
李觏的人性论,与他的宇宙观有密切关系。他认为,人由阴阳二气相会合而生,阴阳二气的动静、往来、激荡而化主人,有了人便有了人性,阴阳二气是自然的,而人性是得自“天命”的,即天之自然所命。李觏说:命者天之所以使民为善也,性者人之所以明于善也。观其善则见人之性,见其性则知天之命。董仲舒曰:“天令之谓命,命非圣人不行;质朴之谓性,性非教化不成。”人受命于天,固超然异于群生。然则本乎天谓之命,在乎人谓之性,非圣人则命不行,非教化则性不成。李觏以他的朴素唯物主义自然观来解释人性,认为人性是来自天命,是天命的表现。天命是善的,所以观天命之善,则见人性为善,见人性则知天命。他引述董仲舒的天命论,加以说明。按李觏的人禀气而生,生而有性的观点,应当说人性是指人的自然属性;然而人毕竟是社会的人,不同于自然物,“超越异于群生”,而具有人的特殊本性,李觏无法回答这个矛盾,只好求助于天,依据董仲舒的天命论予以回答,即“人受命于天”,正因为如此,人才优异于群生。在这里李觏引董仲舒为同调,而使自己在人性领域陷入了窘境。
人性是受命于天的,那么这种受命于天的人性,究竟是善,还是恶呢?
李觏对人性善恶之论、之争作以比较之后,而赞同性三品论。他说:古之言性者四:孟子谓之皆善,荀卿谓之皆恶, 扬雄谓之善恶混,韩退之谓性之品三:上焉者善也,中焉者善恶混也,下焉者恶而已矣。今观退之之辩,诚为得也,孟子岂能专之?在诸家的人性理论中,李觏只同意韩愈的性三品论,同时把人分为五类。为什么这样划分呢?根据是什么呢,李觏认为,人性是“天之命”、“畜于内”的,“圣人者,根诸性者也。贤人者,学礼而后能者也。”而下愚者,是不识性者也。圣人之性先天就是善的,由于圣人具有这种先天的善性,所以能“率其仁、义、智、信之性,会而为礼,礼成而后仁、义、智、信可见矣。仁、义、智、信者,圣人之性也。”因为圣人先天具有仁、义、礼、智、信之性、善德,所以圣入天生具有本然善性。贤人之性是中性,是学习礼而后知仁、义、智、信之美德而得到的,这种中性即是扬雄所说的“善恶混”之性。人性之品级有三:上智、中人、下愚。上智是不学而能的圣人;下愚是学而不能的蠢人;中人则分为学而成为贤人,与上智同的人,学而后还迷惑不清,失其本者的中入,兀然不学的固陋、愚蠢的下人。据此,李觏把人性分为三品,而人却分为五类,这就是李觏人性学说的要旨。他说:贤人之性,中也。扬雄所谓“善恶混”者也。安有仁、义、智、信哉?性之品有三:上智,不学而自能者,圣人也。下愚,虽学而不能者也,具人之体而已矣。中人者,又可以为三焉:学而得其本者,为贤人,与上智同。学而失其本者,为迷惑,守于中人而已矣。兀然而不学者,为固陋,与下愚同。是则性之三品,而入之类五也。李觏把人性分为上、中、下三品,把人分为圣人、贤人、中人、同于下愚之人、下愚之人五类。而人性是“畜于内”、“生于内”、“天之命”的。圣人之性是至善不变、先天具有的上品之性;下愚者之性是至恶不变的下品之性;只有中人之性是善恶混的可变之性,即经过圣人的教化,而使中品之性发生不同变化。就是说,上智不用学,下愚不能学,中人才可学。李觏关于人性品级的划分、善恶来源的说明,都是先验性的,没有科学理论根据的,因而是错误的,这是李觏的时代所不可避免的理论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