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夜,而不得息。使上自朝廷,下及田野,内起京师,外周四海,士吏兵农,工商僧道,无一人得袭故而守常者,纷纷扰扰,莫安其居。此岂老氏之志乎?程颢、程颐兄弟,对王安石的革新思想主张,亦是极力反对。他们认为,王安石的“新学”,是当时的一大祸害,甚至比佛学还要坏。他们说:然在今日,释氏却未消理会,大患者却是介甫之学。如今日,却要先整顿介甫之学,坏了后生学者。程颖多次当着宋神宗的面攻击“王安石之学不是”。说什么“王安石博学多闻则有之,守约则未也。”司马光和程氏兄弟一派之所以极力反对王安石及其思想,就在于他要死死抱住那个人所不能干涉、无能为力的“道之本”,主张消极无为,率由旧章,认为只有这样才是符合祖宗之法。如果人们去研究“万物之所以成”的“道之末”,积极有为,就是违反了祖宗之法。他们所说的“道之本”,就是指人的主观精神,道德修养,即所谓“内”;他们所反对的“道之末”,就是指外界的客观事物以及人们对具体事物的研究、制作和革新,即所谓“外”。在他们看来,人们研究客观事物,制作和革新具体事物是“玩物丧志”,而不是圣人之学,因此他们主张求于内,不必求于外。程颐说:学也者,使人求于内也。不求于内而求于外,非圣人之学也。何谓不求于内而求于外?以文为主者是也。学也者,使人求于本也。不求于本而求于末,非圣人之学也。何谓不求于本而求于末?考详略,采同异者是也。是二者皆无益于身,君子弗学。可见“本”与“末”、“内”与“外”、“无为”与“有为”是相应的范畴。所谓“本”、“内”就是指“心”而言,所谓“末”、“外”就是指“物”而言。他们主张“求于内”、“求于本”,就是要加强内心修养,从主观内省下功夫,不必求之于外物。因此,他们反对分析研究事物,综合考察事物,认为这样做既不利于身心,又无益于家国。司马光明确提出"治心"的主张,认为只有这样才算是抓住了根本,才是圣人君子之学。他说:迂叟曰:学者所以求治心也,学虽多而心不治, 安以学为?迂叟曰:小人治迹,君子治心。公明者,心也;功状者,迹也。司马光、程颖。程颐认为,人们不必研究礼、乐、刑、政和自然界的客观事物,只要向内心寻求,反省体验,就是抓住了“道之本”,这样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了。因此,不需要向外寻求,分析研究具体事物,去求那个"道之末",这才是圣人、君子之学。
由此可见,李靓与章望之,王安石与司马光、程颖、程颐等围绕着“内”与“外”、“本”与“未”之争,实质是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改革派与保守派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