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民党内,蒋介石起初仅是一个无名小辈,论资历,在国民党内虽属“首义党员”,只是小字辈,充其量不过是二等“公民”而已,根本不能与“元勋公民”中的汪精卫、胡汉民等元老派这些重量级的人物相提并论;论实力,他在一段时间里,无权、无兵、无钱,远不及拥兵自重的大小军阀。然而,正是这样的一个后来者,却花了不到十年的功夫,在争权夺利的博弈中独占鳌头。其成功之道,众说纷纭,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在于在权谋权术上比他的同类要高明得多。
然而,权术并非万能,正是这位精通权术的蒋某,却在上个世纪40年代末,在不到5年的时间里,把自己的本钱几乎输尽,蒋家王朝被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革命所推翻。
蒋介石的驭权之道,用权之术,五花八门,自成体系,择其主要,概略论析。
近代权术大师曾国藩说:“结网天下,雀无所逃。”他把结交关系,编织从政网络,培植势力,视为“一生成败之所系。”视曾国藩为“祖师爷”的蒋介石,对于此道倍加欣赏,颇有心得。建立关系网络,不分黑道白道;网罗人才,不计历史恩怨;攀附权贵,不择手段;培植势力,不计成本。在他的精心编织下,形成了一支“船坚炮利”的蒋记“联合舰队”。他依靠这个网络,夺“天下”,坐“天下”。
曾国藩在广结关系网方面,一条重要准则就是“未发迹时善交人”。其好处在于一方面,未雨绸缪,超前蓄势;另一方面,由于没有多少功利色彩,更可能成为生死之交。蒋介石对此术心领神会,很有心计。
事例:
陈其美是辛亥革命时期的一个头面人物。蒋介石在日本留学期间,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与他相见。陈比蒋大10岁,属于忘年之交。据说两人一见面,就有相见恨晚之感。此时的蒋介石没有任何资本,更不用说“发迹”了。然而,这笔感情投资,使他获得了超额政治“红利”。
当时,陈其美处于革命力量的核心领导层,能够给蒋介石介绍很多革命领袖人物。他介绍蒋介石加入中国同盟会,在他的引荐下,蒋介石与中国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见面。
与陈其美的交际,蒋介石得以参与重大的革命活动,使才能能够很快发挥,从而得到党内同志的认同。武昌起义爆发后,陈其美给蒋介石发电报,要他回国。蒋介石立即启程回国,与正在策划上海和杭州起义的陈其美会面。受令前往杭州,组织“敢死团”,在起义中冲锋陷阵。
陈其美对蒋介石有提携之恩,蒋介石也能知恩图报。革命成功不久,受陈的指使下,蒋介石暗杀了陶成章。陶是光复会的著名首领,跟陈其美一样,也是当时革命阵营中的重量级人物。但陈与陶二人的关系很差,武装起义的硝烟未散,两人为争夺控制权,斗得死去活来。浙江总督人选有三人竞争,这就是陈其美、汤寿潜、陶成章。陈是上海都督,但不愿浙江的大权落到陶的手中。陈其美决定除掉这个政敌。蒋介石为了哥们两肋插刀,收买歹徒将这位民主革命家在医院里暗杀了。陶案发生后,全国为之震惊,革命党人极为愤慨,纷纷要求严惩凶手,孙中山指出:“陶君抱革命之宗旨十余年,奔走运动,不遗余力,光复之际,尤有钜功,猝遭惨祸,可为我民国痛惜。”他电令缉拿法办凶手。陈其美一时惊慌不已,为掩盖真相,给蒋介石一笔钱,让他离开上海到国外去避风。蒋介石便以出国深造为名,于1912年2月,逃往日本避风。
陈其美搞暗杀,自己不久也被人暗杀。1914年,袁世凯派特务将他暗杀,当时蒋介石不在身边,慑于袁世凯的暴政,没有人敢前去认尸,陈尸三天,惨不忍睹。蒋介石闻讯后,冒着被抓砍头的危险,将陈的尸体安葬,并亲自写了祭文:“义弟蒋介石致文英士兄之灵曰,呜呼,自今以后,世将无知我之深,爱我之殷,如公者乎?所约者和如辞,非生死相共之誓词乎。”
虽然蒋的这位领路人已死,但他为蒋打通的关节起着长期效应。孙中山对陈其美之死,甚为惋惜,痛感失去了一个重要助手,他了解到蒋介石与陈其美之间的密切关系,开始对蒋介石重视,不久便派蒋介石到居正任总司令的山东,担任中华革命党东北军参谋长。而陈其美的侄儿陈果夫、陈立夫也为蒋介石的这种哥们义气所感动,后来成为蒋介石夺“天下”,坐“天下”的中坚力量。
曾国藩还有一句与以上交友准则相配套的话,那就是“识于人未发迹之时”。对此,蒋也是心领神会。与戴季陶的结交,是最为典型的一例。
蒋介石与戴季陶也是相识在日本,当时,戴季陶同他一样是一个无名之辈,而且境况更差。戴季陶,原籍浙江吴兴,后迀四川广汉。早年家境贫寒。为了资助戴季陶留学日本,长兄卖掉家里的土地,作路费,这点路费却在上海码头被流氓抢劫一空。所幸运的是,同行的四川老乡对的处境很同情,携其一起东渡日本,这样,才得以进日本大学法律系学习,时年仅15岁。他家里接济非常有限,常常衣食无着落,全靠同学帮助,才得以渡过难关。正在日本军校留学的蒋介石,就是在东京与戴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