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她告诉我说:江严晚上找她作陪去酒吧玩,不知道为什么,几乎从来不沾酒的江严,今天晚上疯了一样的喝酒,现在已经烂醉如泥。琳琳找不到其他人来帮忙,又不敢告诉江严家里人――她怕江严被骂,最后只好找我这个江严的前男友了。
琳琳说:“你一定要来,如果你送江严回家去,将军和江夫人对你那么好,你说两句话,他们就不会骂江严了。”心如铁石的我原本不想去,因为我必须跟江严划清界线,否则就害了她也害了方卓;但是琳琳说到了将军和江夫人――那两个对我好得没话说的长辈,我不去就是对不起他们。于是我点头让琳琳等我。
这仍然是一个雨夜。夜,漆黑无光;雨,纷纷扬扬。于是诺大的长沙城就被这黑夜、这阴雨所笼罩,空气中饱含的水汽和着北风的寒气,似乎要将人的骨髓都冻化。我猛然一惊,想起江严的一个坏习惯来:她从来都以为自己练过跆拳道,身体很好,御寒能力很强,就算是冬天也穿很少的衣服。在这个冷入骨髓的冬夜,她会不会再次因为感冒而心脏病发作。
想到此节,我大声的对公交车司机说:“停车,停车!快停车。”静谧的雨夜里,车子里面的人都不说话而显得静寂无比,我突如其来的大声呼喝,打破了惯有的宁静,在空气中显得突兀和夸张。
司机没有难为我,直接让我在路边下了车。我拦了一辆的士,一坐上去就大声的对的士司机说:“解放路,酒吧很多的那一段!快,越快越好!”我坐的的士在雨夜寒冷的长沙城掠过,窗外看到的灯火都在雨水中模糊,我祈祷:希望江严的身体不要出什么问题。
因为是个傻瓜就会知道,江严疯狂的喝酒,肯定是因为我这个不值得她喜欢的贱人。
酒吧里霓虹灯闪烁,重金属乐器夸张的音乐让人几欲疯狂,我皱了皱眉头,江严从来不喜欢这种地方的,今天她怎么来了?我遍寻那家酒吧的每一个角落,在很多长发飘舞、颓废无比的同龄人有些奇怪的目光中穿梭,但是找不到江严和琳琳的影子。我心中一紧:在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莫非那两个美丽的小姑娘出事了。
我颓然走出酒吧的门口,心中紧张到了极点,满心只希望琳琳和江严没有出事。寒风冷雨飘在我的脸上,我心中不知道是紧张、是自责、还是失落,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将我定格在酒吧的台阶上,看着满天的风雨。
正在我发呆的时候,电话响了。琳琳在电话里告诉我说,酒吧里面乱,所以她扶着江严走了出来,现在就在酒吧旁边的中国银行。那里有一个24小时提供取款业务的房间,里面有几台取款机,她就扶着江严站在那里。
我沿着琳琳说的方向向前跑去,浑然没有感觉到洒落在脸上的雨水。终于,我在街边看到了取款间里面的琳琳,还有伏在她身上的江严。江严依然是长发披肩,她一只手搭在琳琳的肩上,另外一只手搂在琳琳的腰上,整个修长柔美的身躯,斜斜的靠在了琳琳较小玲珑的身体上。
江严的头紧紧的靠在琳琳的肩头,我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只能听到她急促喘气的声音,似乎是极为难受。瘦小的琳琳,只有不到160的身高,却承受着江严身高达到170厘米的身躯;虽然江严依然很清瘦,但是她全身重量都压在琳琳身上,时间长了,琳琳显得有些吃力。
果然如我所料,江严穿得很少。在这气温接近零度的冬夜,她居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毛衣,外面套上一件短短的牛仔衣服。我从琳琳那里接过江严的纤长素手时,那双手冰凉无比,竟然如同一块冰。
我轻轻的蹲了下去,将身形纤长的江严背在背上。几个月没有见面了吧,江严的曲线依然那么火爆,我能从肩上、背上感觉到这些;但是我感觉到更多的,是从江严柔软的躯体上传来的冰冷味道。
江严长长的秀发从我的脑后垂了下来,轻轻的拂在我的脖子上、脸颊上和胸前,我能闻到那发丝之间传来的清香,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琳琳告诉我说,我来之前,江严已经吐了五六次了,现在估计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吐的了。江严虚弱到了极点,靠在她身上几乎睡着了,幸好我及时赶到。
琳琳在外面拦了一辆的士,我背着江严走到车门口,然后改背为抱,将她轻轻的放进车子的后排沙发上。我跟着钻了进去,江严可能以为我还是琳琳,依然一手抱着我的脖子、一手抱着我的腰,斜斜的靠在我的身上。可能是因为太冷,江严柔软的躯体在那里瑟瑟发抖。
车子开动,我给将军家里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江夫人,我对她说:“阿姨,江严喝醉了,我送她回家来。您准备好热水、姜汤和稀饭,我一会就到了。”江夫人有些吃惊,但是没有多问什么,答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这时候江严如在睡梦中一样呢喃自语“我什么比不上她,我比她漂亮,我文化也比她高!”“我为什么要喜欢你,你有什么好?”……坐在前排的琳琳回头对我笑笑:“江严喝醉以后,整个晚上翻来覆去的就说这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