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会没钱?”尘妃的羞怒又增加了几分。
“当日咱们联手在金陵城大破江南武林盟,几个月以后华车在一股神秘力量的支持下骤然反击,顷刻间拔除了圣教在金陵城的所有明桩暗哨,愚兄在弟兄们的拼死护送下才死里逃生,如今这股神秘势力说服了朝廷,在回大光明顶的路上处处张贴着悬赏缉拿愚兄的告示,一时间墙倒众人推,许多江湖门派和独角大盗也准备杀了愚兄领赏,愚兄是不得已才辗转来到江西,一路上早把身上的散碎银子用完,而且宝剑也卖了,现在真的是身无分文,连白姑娘的一块豆腐都买不起,还哪有赈灾的银子。”
尘妃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胸口起伏,明显已经愤怒到极点。
“唉——”我长叹一声站起身来,突然扯开自己的长衫。
“你!你要干什么?”尘妃对我的举动又是一惊。
我把破旧的长衫撕掉一幅,铺在桌子上,提起桌子上的毛笔,刷刷点点写下了几行草书:
“秦淮瑞金路悠悠,
山高水长情谊留,
我今落魄江西道,
五千白银算个球。”
写罢在下面郑重地签下“杨天”两个大字,一边用袖子扇着墨印,一边向尘妃夸口:“妃妃你看这书法如何?诗词又如何?愚兄平生平生四大绝技,一为棋道、二为书画、三为诗文,最末才是剑术。妃妃且把这幅借据收好,来日愚兄发达之时,必定加倍奉还。愚兄见瑞金城虽小,然而文风鼎盛,过些时日写些字画去街头叫卖,相信不多日便可还了五千两银子的债务。”
尘妃自从这次见到我,就始终保持着哭笑不得的状态,张大嘴巴看着我那墨迹未干的诗作,然后一脸无奈地抬头看我,突然脸上一红,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我说:“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因为扯下了一幅长袍,胸口见光,刀伤历历可见。
尘妃又偷偷瞄了几眼那已经愈合的伤疤,轻轻地问:“你的伤都好了?”
我拍了拍赤裸的胸脯,粗豪地说:“北方汉子脑袋掉了才碗大个疤,会在乎这点儿皮里肉外的小伤,该喝酒照样喝酒,该杀人照样杀人,多了道伤疤是不是比过去帅气了许多?”说着我把刻着疤痕的脸凑近尘妃。
尘妃吓得连忙躲闪,那副样子不像一个掌门,倒像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其实本来就和英俊挨不上边的我,又多了这道刀疤,简直可以用面目狰狞来形容,再加上半坛南昌大曲散发出来的酒气,她不躲闪才怪。
自受伤以来,在薛芙蓉的监督下,本来就不善豪饮的我更是滴酒未沾,这次一时性起独自喝了半坛烈酒,此刻也有些立足不稳,忽然觉得两腿一软,就着尘妃躲闪的方向,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尘妃忙着扭头躲避我的酒气,根本没想到我竟然说倒就倒,下意识地想要扶我,又觉得男女有别,不可拉拉扯扯,于是收了收手,就在她犹豫的工夫,我重重地压倒在她的身上,一路撞翻了八仙桌和两把椅子,把惊惶失措的尘妃扑到在地。
尘妃的惊呼和身后的一声暴喝同时在我的耳边响起,然后觉得有人揪住我那件早已七零八落的长衫,把我使劲扯了起来,然后迎面就是一拳。看到面前黑影一闪,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我挥手去隔挡。但酩酊大醉的习武之人动作自然慢了一些,手臂还没举过肩头,就感觉鼻子麻了一下,脑袋也向后一顿,下盘不稳,腾腾腾往后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就品尝到了自己鼻血的味道,有些腥,还有些甜。
恍惚中看到那个打我的人一个箭步冲过来,抬脚就要踢我下身,毕竟练过多年武艺,我知道这个地方踢不得,踢坏了不大好医治,赶紧一招“懒驴打滚”,计划滚到对手的身边,再来一招“旋风扫叶”,踢他的下盘,在对手倒地以后一招“肘锤”,至少要砸断他一根肋骨,然后翻身一招“猛虎下山”,压在他的身上,那时候卡脖子或者咬耳朵就为所欲为了。
但我仍然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我正处在酩酊大醉的状态,那招“懒驴打滚”使得拖泥带水,正好滚到了尘妃身边,当时尘妃惊魂方定,突然见我又连滚带爬地向她骨碌过来,混江湖这么久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打法,顿时没了主张,只懂得跳着脚惊呼。
由于在接风宴的时候她也被我硬灌了两碗南昌大曲,又经过了方才的一番惊吓,这个女人一身武功简直忘得一干二净,就像普通女子一样手足无措。
就在我刚刚滚到尘妃脚边的时候,突然觉得腰间一痛,被那个打我一拳的人又狠狠踹了一脚。因为腰间吃痛,出于本能反应,我一把抱住面前的一双腿。而被我抱紧双腿的尘妃再也保持不住身体的重心,重重地扑倒在我的身上。恰巧这个时候那个打我的人第二脚又踢了过来,不偏不斜踢在了尘妃的身上,尘妃身上一痛,狠狠地咬了我一口,正咬在大腿上,这次我感觉到了疼痛。
打我的那个家伙也慌了手脚,不再顾及趴在地上捂着大腿惨叫的我,赶紧小心翼翼地把尘妃搀扶起来。此刻的尘妃已经梨花带雨,抽噎了几声,对着那人抬手就是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