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音清脆,指痕宛然。那人唯唯诺诺点头哈腰道歉,然后想起趴在旁边一面揉大腿、一面不住哀嚎的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抬腿就是一脚。
然后我听到肢体相撞的声音,却没有感觉到新的疼痛,原来在至关重要的时刻,尘妃又过来替我挡了一脚,第一次是被动救我,但这一次却是主动的。
“掌门!你!你这是……”
尘妃仓促伸腿接下了那人一脚,此刻正扶着墙喘息,那条替我挡灾的腿不住颤抖,再也顾不得一派之主的形象,对着那人大骂:“风亦你球嘿死对炮鬼(江西方言里恶毒的骂人话)!”原来这个进门就动手的莽汉正是老相识风亦。
风亦完全不懂尘妃这么做的用意,傻傻地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尘妃费力地把趴在地上的我翻了过来,经过这几个回合,鼻血已经涂得满脸都是,更显得狰狞恐怖。尘妃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些了,伸手搭在我的人中上,发现我还在喘息,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努力想扶我起来,用了几次力都没有成功,又回头喊傻掉一样的风亦:“尼快多知帮下捏,几晓得?(江西方言:你快点帮帮我,知道不?)”
风亦答应一声,过来把我搀扶起来,用我的袖子擦了擦我的脸,突然双手一松,高声惊呼:“杨天!”
因为风亦松了手,我再次倒在尘妃的身上,这次感觉很舒服,有点儿软。
两个人七手八脚把我扶稳,让我半躺在太师椅上,打发丫鬟取来金疮药和跌搭酒,风亦刚才激怒之中,下手特别重,尤其是踢在我腰上那一脚,乌青一大块,还有尘妃在我大腿上留下的印迹,两排牙印,个个见血,肯定会留下伤疤,后来我对着铜镜细看,知道尘妃的牙齿并不整齐,有一颗小虎牙。
“杨兄,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又对掌门无礼呢?”风亦看我止住鼻血,也擦好了跌搭酒,急于弄清楚刚才看到的场面。
我当然不会说是醉酒站不稳,作为北方汉子,不能喝酒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只好支吾着说:“我们……我们玩呢。”
风亦的眼睛当即瞪得铜铃般大小,目光也变得锐利,看了我一会儿,又转头看尘妃。
尘妃突然有些脸红,一改刚才对风亦又打又骂的霸气,小声解释:“喝醉了酒……”
风亦此刻已经怒不可遏,站在屋子中间,用手指了指尘妃,又指了指我,浑身哆嗦,竟然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尘妃也有些气恼:“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愤怒让风亦变得语无伦次:“不是那样的?那你说是哪样的?我看就是那样的!还能是哪样的?你们说还能是哪样的?”
“你哦给美里其?(江西方言:你说的是什么?有不耐烦的意思)”尘妃大怒。
“你们!你们!……”风亦气得只能重复这个词了。
我也看出了这其中关系复杂,赶紧站出来澄清:“风兄误会,误会,喝醉了,没站稳,就倒到一起了。”
风亦对我可不像对尘妃那么客气,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埋尼须!你站不稳倒下了还他妈的有时间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