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语,坐在窗前,小曲走过来,轻声道:“姑娘,好歹吃一点,无论你和王爷发生了什么纠葛,饭总是要吃的!”
我回头冷冷盯着她,觉得她们真的不过是奴婢一般的角色,淡然问道:“你们对我了解多少?”
“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小令隔着距离替我整理床铺道,“对于我们,服侍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我们也不须对姑娘了解甚深!”
这话很直接,却是很入耳,我一时无语。
小曲在一旁发急:“王爷走时吩咐,姑娘最近的每餐都必须按时送上,您可别让我们难做啊!”
我被她说动,其实肚子早已饿得不行,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索性坐在桌前,饭菜还冒着热气,色香俱全,厨子好手艺,食欲就这样被勾起了。
我拿起白玉筷子吃第一口时便觉得味道不对,再吃几口实在受不了,筷子一抖,立刻碎成几截,冷冷道:“这饭菜哪儿弄来的?”
“难吃么?”她俩注意到我皱眉的表情,小心翼翼道,“是王爷吩咐厨子做的!”
我强自忍住怒气,平淡道:“怎么又是周渝睿?他到底想怎么样?”
每当我问到周渝睿,她们立刻闭了口,像是故意回避些什么,这次又唯唯诺诺地站在一边,任我在这里吹胡子瞪眼。
我发怒也事出有因的,盘中饭菜的味道着实苦涩难以入口,甚至与中草药的味道相似,偏偏其中加了油盐酱醋,更是怪中之怪的口味。
她们两个默不出声,与其说是对我的畏惧还不如改成看我不屑一顾,她们的漠然刺伤了我,我发怒:“你们两个到是说话啊!没必要这里的厨子的手艺那么上不了台?”
“我们没什么好讲的!”小曲微笑道,“一切只是替主子办事,姑娘若嫌这饭菜不合口味,大可以全部丢了,全砸了,但王爷为您送上如此的饭菜总有他的原由,您把帐都算在我们身上可不是不公平?”
她说得不卑不吭,理直气壮,我气得什么表情也没有,坐了很久,看了她们很久,无奈道:“都下去!”
她们身形未动,指着桌上的饭菜道:“姑娘预备把这些东西怎么办?”
“统统撤下!”我摆摆手,一字字道。
小曲淡淡地道:“但婢子不能保证以后的几餐味道会有所改善,姑娘得先尝试着吃,王爷不十天半月是回不来的,那么您也就得吃这饭菜那么长的时日,姑娘还是想明白为好!莫等到那时人面憔悴,比黄花消瘦。”
这话不无道理,如今我身在逸王府,吃穿住行全在别人的眼皮底下,想有本钱,就得做到养精蓄锐,忍气吞声。驯驾不羁并非用在这个时候。
况且我身上还有未愈的伤口,它们还在隐隐做痛,养伤为关键之事。
我暗舒一口气,瞥她们半眼,拿起另一双玉筷,在碗中搅动,一口一口地夹着菜往嘴里送,很多次都想呕出来,可依旧强行咽了下去,
总算吃得差不多了,吃饭原来也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我迫不及待地拿丝巾一抿嘴,便起身往外走。
“奴婢还有一事相告!”小令依旧是甜美如斯的声音,“王爷还吩咐,从今日起您不可出府半步,最好连这间屋子也不要随意出入!院子里有顶尖的高手,姑娘最好不要动用武力。”
“什么?!”我”嚯”地抬头看她,她眼里笑意正浓,我什么话也不想问她们,反正她们也什么都不会说,我转身,懒懒躺回软榻。
无论逸王想干什么,如今也不想多问什么,是是非非,他的思量我又能懂多少?我在这里猴急,他在一边看戏。看样子,在某件事情之前,他的铁了心要好好玩玩我了。
“姑娘好生休息!”她俩道,“我们先下去了,有事您就唤一声。”
屋门被掩上,看着小曲小令盈盈经过窗边,许是春季容易犯困的缘故,我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又沉沉睡去。
吃了又睡,睡了又吃的生活持续了十日,我保受十日的食欲之苦,好在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精气神也胜过往昔任何时候。
第十一日清晨,我起得异常早,换里袍时注意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深红色,一寸长的疤痕,不细看还察觉不出来,我疼惜地轻轻抚摩着它。
这疤痕或许终会成为某段回忆的开端,每一些身体上的痕迹都是永恒的回忆,沟壑纵横,千丝万缕,皱纹抑或是伤痕,因为无论我们走到哪,总会带着这身体,这躯壳,直到死了,回忆才会变得毫无意义。
这几日小令小曲寸步不离地围着我,什么事都做在我前面,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华丽中的厌倦。而逸王也似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声灭迹地一直不曾听她们提起过他。
十一日终于忍不住,掌灯时分,小令来送茶水,顺便递几件换洗衣裳,她依旧是甜美如斯的笑容,我接过,淡淡地问她:“你们家王爷可曾回府?”
她轻轻道:“奴婢不知!”
我心里立刻燃起一阵怒气,她总是不温不火地露着神气,我再也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