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甜甜地笑着,只披了一件做工精细的睡袍,刚刚睡醒的容颜,也是绝美不凡,手里什么都没有,就这样施施然走了进来。
此刻我身上盖着棉被,平静地躺在床上,遮住了自己的伤口,疑惑地盯着她。
小令抒了一口气:“薛姑娘可把小令急坏了!”
我淡淡道:“急什么?”
她做了个福,道:“刚才婢子曾来给姑娘端些茶水,却见姑娘房里没有人,王爷曾叮嘱婢子不能让姑娘有任何闪失,好在姑娘如今又回来了!婢子总算可以交差了。”
“是么?”我淡然,“你可知我之前去了哪?”
小令小声答:“婢子不知!”
我好笑,淡淡问:“你也不知我何时出的门?”
小令点点头:“是的!”
我不太相信,却也不好说什么,深思片刻,才道:“那么你会不会将我今晚的所作所为源源本本告知王爷?”
小令道:“如果王爷问起,婢子就会如实禀告!”
我不罢休:“假如王爷不问呢?”
小令瞬间抬头看我:“那么,婢子会绝口不提!”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伤口又隐隐做痛,只好强自忍着。小令见我已经安置,道:“姑娘还可以小休一会儿,奴婢告退!”
想起身上的创口,我道:“给我备一桶热水!”
“是!”她不曾迟疑片刻,立刻退了出去。
无尽的倦意笼上心头,毕竟受了剑伤,体力不支。伤口还在疼痛,我已习惯,反正要不了我的命,疼一会儿也总会好的。
嘱咐自己千万不能睡去,无奈头一侧,便没了知觉。
睡得不沉,再次苏醒,是被小令提着热水在门口的敲门声所刺激,我慵懒地道:“进来!”
小令轻盈地进屋,利索地把木桶装满水,一屋子立刻盈满了热气,这个夜晚不再寒冷。我摆摆手,她道了声“姑娘有事唤我,奴婢就在门口!”就下去了。
水很清,也很烫,我立刻跳了下去,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尽量没有让自己的伤口浸在水中,否则会有锥心的疼痛。
木桶里,我细细观察,剑刺的伤口其实很深,被热气一熏,越发绞痛。我轻轻洗净伤口,穿衣时手臂又疼起来,原来晨儿给我的刀伤裂开了,触了滚烫的水,哪能不剧痛起来?只是那痛,倒有些光怪陆离了。
短短几日内竟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如今凝脂般的肌肤上只有两处丑陋的疤痕,一段时间之后,是不是会更多,会不会就伤痕累累了?不敢再想。
精细地包扎好伤口,天空已经泛白,躺在榻上,晃晃悠悠,总觉得体力不支,多走几步便会浑身无力,恐怕这次的剑伤需要好好调理。
我毕竟不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总会对这样的遭遇眼色迷离,苦笑一声,又睡去,只是这一次,睡得很沉。
第二日,这天并非晴空万里,整日阴沉沉的难受,我醒来已过午时,原来人受伤后那么贪恋枕席。
我原先是和衣躺在榻上的,本想休憩一会,并没有盖什么厚实的衣物,醒来时却发现睡在床上,身上还覆着一条棉被。
握着温暖的床铺,我正心里感激那么替我盖被子的人,小令端着茶水,进来了。
小曲端着一些饭菜,紧随而来,看到我已起来,她们俱是一贯的笑脸相迎。
小令替我拿来漱口水,甜甜道:“姑娘真是不爱惜自己身子,夜凉如水,怎么就这样和衣而卧?”
小曲摆好饭菜,也插上嘴来:“若姑娘身体有恙,我们又不好交差了!幸好五更时王爷替您盖了被子!”
“周渝睿!”我心里一惊,不甚明白,问道:“与他有关么?”
她们两个嘻嘻笑笑,停下手中的事,立在一旁,才道:“姑娘可不是说笑?王爷今早天一亮就过来了,见到您这样的情形,责罚了我们几句,就立刻替你挪位置,盖被了!”她们瞬间说得一丝不苟,没有任何取笑的语言,永远知道适可而止的妙人。府里有这样的侍女,也是一件舒服的事。
我心存感激,却总怀疑他是做做样子,好换取我的信任,再站到他那一边。
小曲凝视我良久,道:“姑娘怎么了?脸色这般苍白?”
我下意识看看铜镜中自己的容颜,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很美,不过很惨白,定是昨夜流血过多,今日又一口气提不上来所导致,我不欲说什么,无论她们是否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许是昨晚没睡好吧!”我随意编了个借口,想起正事,道:“王爷人呢?带我去见他!”
“王爷事多,早早出去了!”小令道:“姑娘还是先吃点什么吧!”
“吃不下!”我淡淡道:“他何时回来?”从见过薛子谦之后,没有什么大的感触,我不得已决定了自己的选择,就是想快些把事情解决清楚,免得身份不明不白,连自己都觉得别扭。
小令道:“这我们做奴婢的就不清楚了!”她们什么都是模棱两可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