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微一扯,搁下手中那盏精致的茶杯,起身迎向流景,微笑以对。
来到幽静的一角,只闻得在一片静谧中,风轻轻抚过御花园湖畔旁的柳稍,有蝉声长嘶,鸟鸣啾啾,时间也在此时悄悄滑过。
“还好吗?”晚镜打破了沉默,微抬头注视着流景,“在皇宫,你还好吗?”
“外在四月,姐姐可安好?”流景不再是流景,以前的流景眼中带着柔柔的秋意,而她现在的眼中,只有冷漠和空寂。
站在自己眼前的妹妹,竟然对姐姐起了敌意……
那时……已经成过去了,不是吗?她已经忘却了流景对她做的一切,她们姐妹又重新开始了不是吗?
可是……那冷冷的恨意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温柔如水的女子眼中……
晚镜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姐姐可知他寻你有多苦?姐姐可知他爱你有多深?姐姐可知在姐姐消失的四个月里,他憔悴、消瘦许多?姐姐可有爱过,替他着想过?”流景一步步的逼近,致使晚镜一步步的后退,犀利的言辞指正着她,控告着她所犯下的罪过。
半愣间,晚镜才知,“流景,你动了情。”
流景大胆地承认,“是的,从进宫见到他第一面起,我就爱上了他。”爱他的霸道,爱他的冷漠,爱他的一切一切。
“我……”晚镜悲哀地叹了口气,“流景,我认输好吗?”
流景冷哼,不言语。
“我哪是你的对手……”凝视着她隆起的下肚,晚镜只能苦笑,“你有王牌在手,你是他的女人。”
话中有话,意有所指。
指尖轻触自己的绝世容颜,展露魅惑般的浅笑,“而我,什么也不是,不是你的情敌、不是你的对手,只是你的姐姐罢了……”
“我……”流景开口欲言,却被尖细的高喊打断,只得愤愤咽下。
“皇上驾到——”
听之,不以为意地笑笑,“迎接妹妹的,或许是另一个惊喜。”晚镜丢下一句话,便去走出幽静的一角,迎向奢靡的聚会。
流景也随之出来,本应和众妃跪于地,见来者之后,却惊愣在旁,久久不言。是她!
“众姐妹请起。”一道清丽的身影自独孤沧溟背后缓缓现出,气质娴雅,仍旧是在一年前点静上穿着的锦绣银月罗衫裙,外加……外加独孤沧溟那件最为看重,不让他人触碰的黑色披风。
那人是……冰缆!是被独孤沧溟打入冷宫已久的冰缆!
一场异于往常、别开生面的晚宴也正式开始了。
在场的任何一位都没料想到,打入冷宫多时皇后会出现在此地,也就是说后宫之主又重掌权力……
待独孤沧溟入席之后,按照往常的惯例,分后宫的地位在皇上的身边以左右坐开。
皇后理所当然入坐独孤沧溟之左一,而纳多多居之右一。
晚镜从容地抱以浅笑,入坐第三,皇后身边——左二。
在场,无人多话,一时之间,尴尬气氛渐渐蔓延。
唯有纳多多,仍旧不紧不慢地喝着杯中之酒,却不动桌上之美味家肴。
冰缆轻轻一咳,打散尴尬气氛,也轻轻呷了一口酒,味醇。微微偏头,“哀家若没记错,这位就是许妃吧。”
不缓不慢地起身,嘴角噙着淡淡地微笑,发自内心的一笑,然后福了福身,“晚镜见过皇后。”
戴着精致指套的冰缆轻轻拍了拍晚镜的纤手,示意她入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套轻划过晚镜白如雪玉的手背,立刻隐现一条红红的痕迹。
有意?皇后一向被称温文贤惠;无意?可是众妃一致认为她对许妃带着不明的敌意,一时之间倒也感觉不清孰对孰错,是非也由皇上说了算。
独孤沧溟不动声色地看着晚镜受伤了还强颜欢笑的模样,不禁暗叹,晚镜,你可知你这笑容有多假吗?
装作若无其事般,晚镜抽离了被冰缆压在手底的手,无辜的眼神望向众人,“花间月下,月影倾洒,是该用膳了。”
难得来次文绉绉的词,不好被人点破其词间的空洞,只能一手握筷夹菜,点头示意宫女倒酒。被伤着的那手毫不犹豫地拿起杯子全全喝下,玉酿入喉,却是火辣辣的烈,袭向晚镜敏锐的感官,不禁呛出了声。
原来许妃不懂饮酒之道,不知是谁轻轻笑出声,接着席间的气氛倒没有先前那般尴尬和紧促了。
膳也差不多用完了,却还不见御厨上糕点,纳多多不禁纳闷,随手招来一名小宫女,低头吩咐让她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小宫女刚离开,突然一阵吵闹声由远及近。
独孤沧溟略皱眉头,倒也不语。
御厨急冲冲地拎着肇事者,来到皇上面前,要求为他做主。
晚镜一惊,闯祸了……
厨子不懂规矩,不知如何行礼恰当,所以就直接跪在地上磕头,痛哭,“皇上啊,您要为奴才做主啊!”
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