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回想着属于两个人的回忆,此时,只有你知我知,他人不知。
一夜的鹅毛飞雪,在子夜停歇,翌日便太阳高照,温暖宜人,驱走了一夜之寒。
“那时的你,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就这样幸福的依偎在一起,好久好久。
虽然幸福,但是凄楚的泪还是再次落下。
“溟,你爱过吗?你曾经爱过吗?”
莺啼灵动,悠声清婉,迫使他封沉了多年的记忆再次被打开,爱?是爱吗?
不论是她还是她,她们两人都狠心地倒下了,在他面前倒下了。或许……
独孤沧溟的臂弯下意识地收紧了,让晚镜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种痛,无言的,苦涩的。
“或许爱过……但是,她们都离开了……”仿佛不愿提起此事,只因为心在滴血。
“或许,我也爱过。”迎着晚镜坚定的眼神,独孤沧溟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知道,晚镜口中之人不是他。
“能死在心爱之人面前,应该很幸福,很满足吧!”晚镜浅笑,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着。
“可是心爱之人的心却是痛忍难当。”那种痛,歇斯底里的……
晚镜稍稍挣扎,他便会意,放开了紧箍着她纤腰的手。
晚镜披上外套,盈盈打开衣柜,一套套衣裙如当时离去般整整齐齐摆放着。
“这里的一切都没变,包括……”独孤沧溟以手指指着自己的左胸口的位置。“包括这里……”
只不过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罢了。万物都在变,何况你我。晚镜取出那套自己最喜欢的粉紫色底镶金丝、衫印桃花纹的长裙。“溟,不必对我的话感到在意,那只是一个梦。”
“可是让你感觉是那么的真实,不是吗?”
继而想去取柜中那件白色貂皮裘衣的玉手停在半空,然后无力地垂落。螓首低垂且黯然失色地承认道,“是。他亲手杀了我……他面目狰狞之色,全印在我脑海……”
晚镜声色平静地叙述着,仿佛一切的一切与她无关,只是在讲述着一个故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独孤沧溟欲开口,却被晚镜一笑制止,“我答应你,这是梦,绝对不会演变成事实。”顿了顿,晚镜拿出压于柜底的那件白色貂皮裘衣,讽刺地笑了笑,“在你面前,我已经没有说假话的必要了,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你,不是吗?”
默默承认了晚镜口中的事实,独孤沧溟取过晚镜手中的貂皮裘衣,轻柔地替上穿戴好,“明天是一年岁首之日,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待会儿御花园众妃集聚,你怕热闹吗?”
一到年末,新春伊始时,后宫三品以上的嫔妃都必须出席集,迎接新的一年,这是祖宗订下的规矩,谁也不敢违背。
而如今后宫,三品以上包括三品的妃子说多不多,但若说少却也不少:一品级夫人(贵妃)、二品级九嫔、三品级婕妤。
“溟,说真的,我怕死……”从来处在被动状态,可是此次却在理智的驱使下,环上了这个为她费心已久的男人的腰。
“热闹又有何惧。”虽然厌俗了那虚伪浮华的热闹,虽然她极力避之,但却始终逃不过上天的安排。所以,她学会了接受,接受一切,包括他——独孤沧溟。
在上天面前,她只是一个渺小的人类,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类,她是去还是留,这全凭它一句话,可是内心的叛逆因子却想和它一博。
从来的从来,曾经的曾经,年少轻狂的她以为凭自己的力量可以扭转历史,她学会了叛逆,她学会了与天搏斗,可是就在抉择命运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选择了这条帝王路。她只是抱着玩味的心态,想看看自己最后的结局……
在梦中,闻惟练手仞于她的那一幕,使她想起了史书上记载的她最后结局的历史,但这也是她最不置信的结局。
她错了吗?晚镜开始犹豫当初的选择。
她该走下去吗?晚镜不免苦笑一番,她哪里还找得到来时的路啊!
有后悔的余地吗?没有。
这就像是赌局,还记得当时自己进赌场玩乐,看到庄家吆喝着“买定离手”的那一幕……人生本来就是场赌局,而她也只是遵从天意罢了。
说她懦弱?胆小?
不,她只是累了、乏了,想要休息罢了。待调整之后,她又将是一个新的她,如此循环着……
“溟,晚镜求你一件事……”晚镜在独孤沧溟耳畔低语。
听之,只见独孤沧溟的眼神越来越复杂,静思好久,才低低问道,“后悔吗?”
浅笑着,晚镜摇了摇头,她是好人,不会错。
“依你。”独孤沧溟整理衣容,拉开小木门,步出了水月苑。
晚镜瞥见镜之草安然地在木桌上摆着,它身姿微微摇曳,纤细柔媚,展现着另一种娇态。
御花园内,众嫔打扮得花枝招展,嬉闹、争吵、讽刺连绵不断,声线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