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里边建有正殿、中庭、庑室、门道。宫城的旁边还有两座与之等大的拱卫小城,都是正方形,据说是储藏粮食军需的仓库或驻军的营房。
显然,商汤的这个舒适的老窝已经与后代城池相去无几,只是迷你一些,而且可以分成uptown和downtown两部分,就像现今的纽约一样。商汤的宫城是downtown,在南城,庄严优美,是贵族游乐居住上班之所。平民区则在uptown,北城,往往是些半地穴式的坑屋,里边是低矮的土床,还保留着神农氏时代的习俗一直没变,而坑屋里平民一般都是在手工业场上班的工人,可怜的上班族。
城外顺着城根,也有一些居民,居住条件好于城里,都是耸立地面上的小房子,方形或长方形的,屋檐是两面坡顶,修筑在一层夯土台基之上,里边隔出不同功能的小室。这也并不奇怪,这就像现代的城郊住户往往住的比城里宽敞一样,城外的房价低啊。事实上,城外虽然住的宽敞,家底还是不如城里人殷实。城里人虽然住坑屋,但的往往屋门口埋着人殉的骨头和脑袋,这就像停放着一辆辆私家车,是有钱人的奢侈表现——能弄点“人殉”装点门庭的,必是手头宽裕之人。
商汤坐在新修建的商城里,总结夏桀失败的教训。夏王朝的灭亡,跟连年的亢旱有关。亢旱导致民生凋敝,经济滑坡,国家继而发生动乱,在野心份子(即商汤)的捣弄下分崩离析。商汤虽然被古人美化成“汤圣人”,他的新立,也没有使天气发生要下雨的意思。汤先生很焦急,因为上帝不给他面子,难道我也像夏桀那么昏聩,招引这样的天罚吗?
五
“上帝”这个词在中国早就有了,商汤时代我们开始屡次提到它。商朝的甲骨文里经常有“上帝”,是级别最高的神,人们祭祀的对象,代表着虚无世界的最大力量。《尚书》、《诗经》、《史记》这样的书中,上帝一词更是屡见不鲜。这是一个完全国产的词。后来明朝传教士汤若望先生,为了让基督教在“顽固”的中国人之间流行,就从古书里翻出“上帝”这个易于接受的中国词,来译他那个God.现在人们一说上帝,好像他的模样事盖高鼻梁大胡子卷曲头发的老外,其实,在商汤时代的人们心中,自有一个中国化的上帝在。
加入我们替商汤设想一下,我们商朝人的上帝是什么样的呢?答案是,他梳着清朝人那样的大辫子。从商代墓葬中大量发现的形象资料看,商朝男子多是梳辫子,而且式样较多,有从头顶正中编起一条辫子,然后垂至脑后的;有左右两侧梳辫,辫梢卷曲,下垂至肩的,也有将头发编成辫子,盘梳于顶的(阿Q那样——也是清朝的)。商代妇女的发式,与男子大同小异,大姑娘梳辫子,小孩子梳两个小丫角。人们在头顶上辫子根部还插簪子。甲骨文里的“夫”字,最上边一横就表示男子发顶上的簪子,以示爱美之心,而“妻”字上面插簪子更多,使她的脑袋像一个鸟窝。
商朝的人们比照天上的这位统治者“上帝”,把人间的统治者称为“王”。随着人间造神运动的蓬勃发展,商汤的继任者们把商汤这些早期商王捧上了天,称之为“下帝”,下帝与上帝平起平坐,最后干脆合为一体。商王的早期先祖们,就是上帝。
商汤的时候,商王还不能与上帝平起平坐。商汤表演“焚身求雨”,贞人拿着打火机,差点烧了他。贞人扮演了教皇的身份。贞人垄断着人间与上帝沟通的职掌,所以贞人对政事颇有发言权,这有点政教分离的意思。不过,到了商代后期,王权专制盖过了政教二元化,甚至经常烧了神职人员以求雨。神职人员从此大跌面子,甚至到了春秋时代,鲁国的僖公还要焚烧一个巫师和一个残废人来祈求下雨呢。
商汤死后,他的两个儿子“外丙”和“仲壬”相继走上领导岗位,分别工作了两年和四年,反映了当时人们短命的事实。夏商人的平均寿命是32岁左右——如果我生活在那一时代,现在已经该升天了。
接着,商汤的长孙“太甲”,在伊尹的安排下接班了。伊尹详尽地告诫了这个年轻人不要轻慢贤人的言论,不要疏远年高德望的人,亲近愚蠢幼稚的人,他总结了十种国君必须避免的过错:沉迷于酒色歌舞、贪求财宝、迷恋游乐,又警告他说:“哪怕您做的善事再小,也会使诸侯感到庆幸;哪怕您做的恶事再小,也会给国家带来灾祸。”可是太甲并不爱听他的这些老生常谈,很快就开始胡作非为起来。史料上说他不遵成汤之法,其实也可能是尝试着进行了年轻人的改革。但他的行为招来伊尹的讨厌。伊尹以太甲“暴虐、乱德”为理由,将他放逐到桐宫去为悔过自责。然后伊尹独自处理国家的政事,并接受诸侯的朝见,所作所为和商王没有什么两样。
伊尹作了三年国家负责人,按照一部史料《竹书纪年》上的说法,他最后被太甲发动宫廷政变杀死。太甲在桐宫被关了两年多的禁闭,终于被关腻了,机智勇敢低从桐宫逃回王都,杀了伊尹,恢复了王位。
伊尹的一生十分复杂,评论起来也很困难。他作了三年代理天子,用意或许都是好的,但以臣子的身份擅自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