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红彤彤的太阳冉冉升起。文秀早醒了,隔窗看着太阳撕破霞霭,散着温柔的红光。身边的陈文是仍睡得死死的。
文秀眨巴着眼睛,看着惨白的天花板和鹅黄的吊灯,忽感到委屈极了,侧过身,双手捶打陈文是的胸脯。
“陈文是,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人说着就哭出声来。
陈文是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任由身边的文秀哭泣。
文秀也不是真的伤心,只是感到委屈,捶打几下陈文是,心中也就平衡了。她坐起来要穿衣服。
陈文是一把拉祝糊,搂在怀里,亲吻她。她脸上的泪痕被他炙热的嘴唇舔去。陈文是随之亲她的下巴,吻她的脖子。那脖子很美,纤长白嫩,柔柔弱弱的撩人情怀。
文秀慢慢沉入这片温情中,心中似乎有眼热泉,一丝丝、一股股的涌出,向四周漫延,最后把四肢都浸隐了。
陈文是需要激情,过去的二年多他在忍耐,把整个人折磨得身心憔悴。如果方如兮不死,就那样半死不活的活着,也许他会疯掉。他亲吻文秀的脖子,手臂,一路亲下去,撩拨得自己心血澎湃,肢体僵硬。他需要这样,只有这样他才能忘我,忘记有过的一切……
九点多时,陈文是起了床,进浴室冲了凉。文秀傻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回味嘴唇上甜美的余味。她有些疏懒,一动不动地沉浸在刚才的忘我里。她爱这个男人,爱得没有私我,好多次都梦到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可是此时,一切甜美都有了,心里的急切没有,没有太明确的兴奋,相反有点失落。也许,爱得太浓烈,渴望也太深刻,现在一下子都来了,也就没有适应过来。
陈文是冲了凉,穿了不太干的衣服出来。
“我先走,你多休息下。”
文秀爬了起来。
“为什么不一起到所里去?”文秀忽然想跟陈文是一起到律师事务所,就坐他的车子,就要给所里所有人看。
“我还要回去换换衣服,衣服还湿着。这段时间你也累了,多休息下。”陈文是说着勉强露出微笑,上前把掉在地上的毛巾被捡起,盖在文秀赤裸的身体上。
文秀没在坚持,她看着陈文是走出房间,后来听着房门当的一声响。她坐了起来,咬紧了唇,傻愣了好一会,把头埋在两膝盖上,呜呜哭了。
陈文是回了家,换了衣服,他没有回所里,开车在大街上晃悠着,后来他就到了海边。
夏日的太阳黄灿灿的,白净的沙滩,蔚蓝的天空,灰绿的大海,一切都像画一样美。他赤着脚,在细柔的沙滩上徘徊,心情像时不时扑向沙滩的浪花一样,留给沙滩一线潮湿。没有什么人,海鸟偶尔发出叫声,微浪冲击沙滩发出低吟。一切都很美好,人慢慢地沉入进去,像一叶小船一样要飘向大海。
陈文是沿着沙滩往前走,没有疲倦,好像只有这样走下去,心中的郁闷才会像脚印一样留下来,然后被涨起来的潮水冲去。
感到饿时,陈文是回到车上,驾车到附近的海滨餐馆吃海鲜。似乎人生已经没有什么留存,惟有吃是最实在,最真实的事情。陈文是面对窗坐下,点了一桌丰盛的大餐。可是他什么也吃不下,没有熟透的鱼片还散着腥味,那炸红的蟹似乎随时跑掉,飞翔的海鸟在天空盘旋,可以随时俯冲下来,垂涎每道大餐。
吃条小鱼,他就躺在躺椅上休息,海风顺着长廊,吹进房间,盘恒一阵就呼啸着出去。陈文是和方如兮以前常来这里,那时不知为什么喜欢这里的餐饮,都有大海的咸腥,可以撩起心中说不出的渴求。那时梦想有这么一个庭院,可以随时听海。
就这样散漫地想着,陈文是睡着了。没有人可以安慰他,只有睡眠可以让他暂时忘我。他的睡相很雅,沧桑的脸庞渐渐舒坦,呈现成熟男人的柔美。也不知梦到什么,脸上浮出笑意,原来痛苦可以在睡梦中冰释。
黄昏时,服务员收拾餐具,叫醒了陈文是。陈文是便走了出来,人开车又回到城市。路过舞蹈学校时,心血来潮,就去了舞蹈学校,在那小草场上停了车,听教学楼里时不时传来的音乐声。后来他下了车,径直上了教学楼。
方如兮以前在这里教舞蹈,他来这里许多次。人到了练舞厅,默默地站在窗外看学生们跳《胡桃匣子》中舞蹈。晚上,灯光柔和,氛围容易造就,学生们都喜欢在这时练习。里面的老师是叶方静,她随着音乐在拍手,碰巧看到窗外的陈文是,就对他笑了笑,随后招呼学生。
“好了,今天就学到这里。”
孩子们也看到陈文是,几个早熟的孩子以为他是老师的男朋友,就对身边的同学说悄悄话,然后对着陈文是眨眼睛。
孩子们出了教室,叶方静就和陈文是打招呼。
“陈律师来了,方老师好些吗?”
陈文是也认识叶方静,人喏了喏嘴。
“她死了。”陈文是看上去很平静。
叶方静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