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害羞。
“是吗?或许炭烧咖啡适合你的口味,可以让咖啡沉入你的心灵,许多人喜欢咖啡,就是从炭烧咖啡开始的。”他依旧微笑着,让人感到亲切。
果真,那杯炭烧咖啡打动了她,焦渴中有种甜润的回味,而陈留的咖啡香久久不散,就在嘴角鼻际弥留,蔓延至脑神经,再移至全身。
“多少钱?”埋单时她舔了舔嘴唇,好像回味无穷。
“这一杯不要钱,欢迎你下次来。”他没有端详她,依旧忙碌着,在烹煮一壶香气四溢的咖啡。
显默默的心扑腾一下,感到不好意思,但没有坚持。
“那就谢谢了。”她快步逃离咖啡馆,像吃了一顿因为困顿而无奈的霸王餐。
后来,她成了那里的常客,知道那个男人是那里的老板,扬州人。咖啡馆的生意很冷清,仅仅能维持他清淡的生活。
“我喜欢这里,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这种感觉很重要。人活着,就是为了找到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有自己的东西就没有归属感,没有归属感人就是没有佛龛的游神。”他显得很自豪。
那时天色已经很黑,咖啡馆没有别的客人,瓢泼的大雨把她挽留了好久。屋檐啪啪地滴落着雨水,压住咖啡馆低沉的音乐。
“好有哲学意味,看不出。”她与他已经很熟悉了,可以坦然地聊一些没有边际的闲话。
“大部分时间,我都闲在这里,一个人,幽暗的环境,难免会思考,会看一些无聊的书。”他又是腼腆的笑容,眼睛却时不时流露一种莫名的感情,深深打动了她。
或许这就是含情脉脉吧。
“看什么书?”她嗅了嗅潮湿的空气,感觉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身体似乎有些冰凉。而那还是夏天。
“没有什么系统地看书,只是在书店翻翻,某一行字,或是某个词语打动了我,就买回来看。例如劳伦斯的《智慧的七大支柱》,或是尼采的《查拉斯图如是说》,或是叔本华的《爱与生的苦恼》什么的。”他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随即为显默默炮制一杯爱尔兰咖啡,已经是第五杯咖啡了,先是巴西咖啡,再皇家咖啡、再卡布基诺咖啡,冰拿铁咖啡,好像特意一一表演给她看一样。
显默默立即对他另眼相看,这样商业城市里,竟然有人会看尼采,而且他不是学者,仅仅是一个小咖啡馆的主人。
“劳伦斯,写《查泰来夫人的情人》的作者吗?”显默默看过那本书,但是印象他没有写过什么“智慧的七大支柱”。
“不是爱坡-劳伦斯,而是T-E-劳伦斯,俗称阿拉伯的劳伦斯。”他天真地笑了,似乎故意说出这样一本书,来让她混淆两个不同的劳伦斯。
“哦,一个阿拉伯人吗?”显默默尴尬地笑笑。
“不是,也是英国人,此劳伦斯只写过这一本书,但我感觉成就不亚于彼劳伦斯。”他似乎蛮有见解。
“此劳伦斯,彼劳伦斯,真有意思。”显默默笑了,感到很愉快。
“是啊,此劳伦斯,彼劳伦斯。”咖啡馆的主人也感到愉快。
他们相视而笑。
“这鬼天气,总是这么意外,开始还有星星,现在却是瓢泼大雨。”显默默抱怨一句。
“我却喜欢这样的天气,因为这是喝咖啡的天气,坐在静静的咖啡馆,一边喝着浓郁的热咖啡,一边听着雨水拍打玻璃、屋顶的声音,感到再惬意不过。”
不同的人基于日常习惯对同一件事情有不同感受,再正常不过。
“我也喜欢。曾有这样的早上,我睡到不忍起来。大雨滂沱,充斥耳际的是无止尽的哗哗声。我知道我是喜欢下雨的,从小我便睡在顶楼,晚上可以听到雨打屋檐的美妙声音,虽然在黑夜中目不能视,但是想像却可以让我拥有最美的雨景。你睡过了吗?”显默默似乎回到小时候那种纯粹的憧憬中。
“好幽默的一句:你睡过了吗?睡过什么?像一个睡眼惺松的孩子,在黎明的安静中问候窗台上的留鸟。萧瑟的秋夜,滂沱的大雨,就那样拍打窗玻璃。人在漆黑的房间里假寐,什么也不想,也没什么可怕,心中涌起甜美的感觉。明天可以睡个懒觉,可以不吃早餐,可以拿把雨伞孤零零地站在雨中。是这种感觉吧?”他也沉入美好的遐想中。
“就是这种感觉,雨尽情地飘,心情乐融融,喧哗的世界,而心在享受一人的安静。就这样蜷缩着身体,双手合拢放在耳边侧睡,不觉中会沉入梦中。”显默默无比兴奋,双手合拢放在耳旁,比划动作。
“喜欢下雨,曾经在雨中漫步,游泳,郊游,也曾经在大风雨中爬上楼顶,赤条条地任由风吹雨打。雨点落在肌肤上,痛而不苦,伸开双臂,有种舒爽的惬意。”他说,眼睛似乎也在笑。
“我也曾经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外面茫茫大雨,那时总会有种冲动,想流眼泪,这是一种莫名的情感。雨飘落在玻璃上,一行行像滚落的眼泪,心情里的怜悯情愫油然而生。身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