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而神思远行,融进朦胧雨色中。安静与宣泄,寂寞而不孤独,有时更是一种忘我,一时化成雨水流去。”这实在再甜美不过了,显默默似乎沉醉其间。
“想象可以让我们拥有最美的雨景。最美不存在现实,而存在想象中,存在回忆中。有时我们面对美丽的风景,我们连感叹的勇气或是情愫也没有。虽然我们可以旅游,可能成为爱好,但是我们却吝啬自己面对美丽的情感冲动,这也许是种不可原谅的冷酷。”他为自己冲泡一杯咖啡。
显默默不知他怎会有这种想法,不可原谅的残酷?好像他的脑袋不仅仅是闲适的生活哦。
“说也是,我们不得不面对,我们在不觉中失去许多,至于失去什么,我们自己也不知道。就这样,没有了孩时的惊奇,少年时的疑惑,青年时的激情,中年时的豪放,老年时的洒脱不羁,我们剩下的还有什么?一个躯壳,一副皮囊?”显默默想起一本书中有这些话,不假思索附和了一句。
咖啡馆的年轻老板愣了下来,注视着眼前的女人,以往感觉她很天真、单纯,可是别致的思想让她看起来不简单。
“有一天,我们开始讨厌下雨,因为它防碍我们远行,打湿我们的衣服,变霉我们的环境,那时我们真的丢失了一个自我,开始另一个自我,大多数人都会这样。”他说完笑了。“算了,我们好像跑题了,扯到那里了,好像很沉重啊。”
显默默也笑了。“是啊,我们在说屋外的雨。”
此时他们才发现外面的雨小多了,只剩下屋檐的流水在淅沥淅沥地滴着,拍打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多好听的雨声啊。”显默默感叹。
“雨声可以让人情感细腻。”年轻的老板笑了。
显默默没有说走,他也没有说雨小了,你可以走了,我要打佯了。他们感到很愉快。
“要不要再来杯咖啡?”他问道,咖啡让他清醒,时钟已经敲打了十二下,但没有丝毫的困倦。
“真想多喝杯咖啡,享受这种宁静。和你聊天又很愉快,只是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显默默显然不舍离去。
“那我送你。”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似乎也不想让她离去。
“好吧。”她站了起来。
他也站了起来,替她拿起红色小提包,递给她。
在出门时,他吹灭最后一根蜡烛,房间顿时消失在黑夜里,看不到彼此。他趁机拉祝糊,似乎听到她的心在激烈跳动,后来他把她拥在胸前,亲吻她的脸。她没有拒绝,只是潜意识挣扎几下,后来也沉在甜美的吻中,舌头不自觉地和他伸进的舌头纠葛在一起。
此劳伦斯,彼劳伦斯……
如不与人说话,我便是不存在的……
她脑袋里开始还有一些片断,后来当炙热的身体彼此渗透时,神思已经不知远游到何处……
唐绍波一直端坐在一旁,听着音乐,看着她失神。似乎能够窥视一切,所以他没有打扰。可是,此时看到她眼角落下眼泪,不觉有些忧心。
“你在想什么?”唐绍波忍不住问一句。
显默默从那场大雨中回到现实,知道自己失态,但不想掩饰什么。
“我刚才想起我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他教我炮制咖啡。”
唐绍波正在喝咖啡,听了忽感觉嘴中的咖啡分外苦涩,想吐,但是最终还是咽进肚中。
“是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猜到她有过过去,但是这样直接说出来,让他感到意外。
显默默沉默在那里,她感到自己很可笑,当年离开那个男人,是因为他已经结了婚,他不过是在欺骗。可是现在,明知道唐绍波已经结婚,为什么还迷恋一时的温存?当初还是不知世情的小女孩,而现在六七年过了,看的、听的、遇到的,都是无奈女人的无奈情事,自己为什么还要趟这趟混水?
“我们去吃饭吧,随便吃点吧。”显默默感觉饿了,现在也只有类似吃的生理感觉才是真实的,可以让你放心。
“好吧。”唐绍波感到沮丧极了,起始的兴奋没了,取代的是无法言传的失落。
他们很快出来,坐在车上时,没有说话。唐绍波感到失望,似乎自己怎么也逃不脱荒诞的生活一样。
“我想开一家自己的咖啡馆,不要太大,但属于自己的就行。”显默默忽然说,她看着车窗外路的尽头,似乎不是说给唐绍波听一样。
“好吧,若需要我帮忙你尽管说。”唐绍波没有感情地说。
快到凤凰公园的云上居时,显默默侧身搂了唐绍波,呜呜地哭了。唐绍波连忙把车停在路边。CD播放的依旧是陈奕迅的《十年》。唐绍波一手轻轻抚摸她那披垂的长发,另一手轻拍她的脊背。他也感到相当落寞,因为爱的存在,人生才会这样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