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竭和狼督头正待惊疑之间,已经望见前方那些逃出去的官吏悉数被射杀,血光和火光中,已听得栖霞城里已是一片人喊马嘶的混乱。二人率领几十位衙役捕头冲在前面,情况发生了变化。狼午诚催马持刀正要查看究竟,却见东西两个方向涌来无数军兵,左右飘扬两面大旗,上书斗大的“梅”和“犰”字。尤其是西路人马的几个急先锋跃马挺枪,直取施竭的一少人马而来。
“不好,是犰孟飞老贼和梅令狐的兵马!”
督头横起朴刀,对施竭说道。
施竭太子也颇感意外,对犰孟飞如此迅速来栖霞,他是没有准备的。如今狭路相逢,只好拼出性命。
“督头,你带人和十一娘奔北门,我一个人抵挡老贼的先锋官!”
“不行,你人单势孤,怎可一人抵挡,狼某虽无万夫不挡之勇,却有一腔忠义,能为太子殿下杀敌,死而无憾!”
“督头!千万不可!”
施竭正要劝阻,就见狼午诚甩掉大红英雄氅,高举朴刀对众弟兄道:
“好男儿怎可临阵退缩,奸臣当道,皇帝老儿昏聩无能,今天逃是死,拼杀也是死,我们跟太子跟定了,随我冲锋!”
“大哥,弟兄们生死患难,今日赴死,是我等的缘分!”
众捕头说完,各自摘取朴刀和长枪,准备和狼督头冲锋陷阵。施竭深受感动,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忠义和友谊的分量,不由得精神振奋,立刻抖擞嘶缰,直奔两路先锋官而去。
“呔!尔等可是栖霞逃出的叛贼,休要猖狂!快快受死!”
梅令狐部下两个先锋自恃勇不可挡,跃乌洹、赤青马,挺方天画戟和青龙刀直取施竭。施竭太子也不搭话,先取方天画戟的一将,狼督头举朴刀抵挡青龙。那先锋官持画戟当心猛刺,施竭以剑闪击,两三个回合,施竭忽然就马的速度腾空而起,还未等那将军缓过神,二马交错之间,便被太子一剑削下战樱,再飞起一脚,将他蹬于马下。
那边狼督头也挥舞朴刀,与另一个先锋官战在一处,狼午诚本来武艺高强,在剿灭匪患中多次单刀擒贼首,如今那先锋官虽然也久经沙场,却比不得督头的拼命。仅五个回合,那将军就被督头一刀杆杵于马下。此刻,施竭已趁势跳上那画戟将军的战马,拨转马头,用剑逼着地上摔得半晕的将军道:
“回去告诉你家梅将军,识时务就闪开道路,本太子绝不滥杀无辜!”
“太子?你不是叛贼吗?你是哪家太子!”
“当朝理宗皇帝太子赵睿!”
“啊,是你!是十年前流落蒙古的赵睿太子?”
“正是本太子!”
那将军立刻摘下战盔,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举头抱腕道:
“老将杨懿拜见太子殿下!”
“您,认识我?”
“我乃杨家之后,兵部侍郎楚文晋旧部,楚大人被削职时,被调到梅令狐制史帐下,太子,情况危急,您快离开吧,梅令狐和犰孟飞引一万大军已经将栖霞包围了!”
“多谢老将军!”
太子正要欠身答谢杨懿将军,可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呼啸,老将军便仰面倒地,后心护心镜被震碎,刺穿一箭。老将军吃力地扬起手,呼道:
“太子要往东去,听说楚大人奉旨钦差就在栖霞路上……”
说完,口吐鲜血而亡。
“杨将军!杨将军!”
施竭悲然呼喊,可惜身经百战的老将,因箭射得太深,老将军已经绝气身亡。施竭愤怒抬头,却见前方有一员上将,正将弯弓收起。却见这员将军端立马上,左右将旗护卫,虎彘月光上书“督统制置史梅”。
“匹夫!你怎敢射杀自己的部将!”
施竭怒不可遏,用剑指点骂道。
“杨将军不力争杀敌,反愿遭擒,是通敌之罪!”
梅令狐凶狠地对部将说道。然后耀武扬威地冲过来。
“是叛贼,还不下马投降!”
施竭看得真切,不觉火往上涌。飞身下马探取老将军的方天画戟,擎在手中怒吼道:
“本太子定擒你这奸佞!”
施竭大喝一声,催马直取梅令狐。在万马军中,想取主将的首级谈何容易,梅令狐手下八大将军立刻挺兵器跃出阵列相迎。施竭一人持方天画戟力战八将,二十几个回合之后,那八员战将皆被刺下马,哀声连连败回本队。
“好啊!太子殿下盖世武功,狼午诚助你一臂之力!”
狼督头大喊,率领众捕头冲过来,与施竭直取梅令狐。
“放箭!”
梅令狐下了命令,可已经来不及,施竭的马匹已经跃上高坎,狼督头也领众捕头冲上去。几千宋军阵脚大乱,一则是施竭勇猛无敌,二则是施竭手下留情,让众官兵无不相信,那白衣少将就是当朝下野的太子。宋军失去战斗力,将梅令狐和几个护卫将军抛弃在阵中央,施竭再施绝技,措马之间就已如探囊取物,将梅令狐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