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东侧早已涌来的另路官军中传来一声断喝:
“叛贼还不下马受死,等待何时!”
擒住梅令狐的施竭听罢一愣,猛回头观瞧,却见灯球火把之中有一个花白胡须的将军,上垂手数面龙虎大旗,上书“讨逆”“太尉犰”。老将两厢尽是威武的将军,一个个横枪立马,阴风八面。再看老将身边,此时多了一个丢盔卸甲的梅花恶,正张扬着鼠目向施竭偷看。
不用问,此路就是当朝太尉犰孟飞的人马,那花白胡须的老将定是奸臣犰老贼。但是,最醒目的,是他的前面十几个被捆绑的俘虏,俘虏的身后面是群膀大腰圆的刀斧手,手执青面砍头刀,每人手里系着根绳索,只等一声令下,便将俘虏的人头砍下。
老贼犰孟飞要玩一把老叟戏鹰,用马鞭挥指道:
“施竭,你不认识这几个人,那狼督头不能不识吧!”
狼午诚正在惊疑之间,就见老贼马前突然跳起一个红色的身影,那俘虏中分明有个红妆女人!
“郎君!郎君!我是你的榕儿……”
女人悲凄地呼喊着,想挣脱刀斧手的束缚。
“三姐!是三姐榕歌儿!”
施竭身旁十一娘见是三姐歌儿,不由得大喊。
“榕歌儿!我的妻子!老贼!你……”
狼午诚这才看清,立刻火冒三丈,顿时脸色惨白,声音哽咽,大丈夫顶天立地,不怕刀山火海,可就怕敌人控制他的爱恋女人,此时,沙场形势顿然逆转,众捕头也望见嫂夫人和那十几个被傅的捕头,原来狼督头草堂与他们分手,为保护榕三娘逃进山里,不幸撞见老贼兵马,皆被活捉,本不知他们是何人,刚才梅花恶见到犰孟飞时,才发现其中一个女俘虏是狼督头的妻子,栖霞名妓榕歌儿,老贼如获至宝。
“施竭,狼督头,快将梅将军放回来,否则,休怪我心狠手毒!”
老贼一使眼色,刽子手立刻将鬼头刀横架在榕歌儿的颈上。
“老贼,我要杀了你!”
狼督头就要催战马过去拼命,被施竭勉强拉住,施竭断喝一声,随即拽过梅令狐,横剑在其颈上,对老贼犰孟飞吼道:
“老贼!你敢动我嫂夫人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他!”
见施竭杀红了眼,梅花恶吓得扑通一声坠下马,跪到地上,向太尉哀求道:
“太尉,救救我兄长!把个臭女人送给他们吧!”
“哼!没有的东西!”
老贼斜眼斥责了梅花恶,也气得脸色铁青。他怎能不救自己得力心腹呢,于是对施竭摆了摆手,说道:
“你放了梅将军,我就给你这个女人,怎么样,也算公平吧!”
走马换红颜,施竭没有多想,点头同意,老贼冷笑一声,低声对梅花恶说道:
“他们一个也跑不了!准备弓箭手!”
梅花恶连滚带爬,转悲为喜道:
“太尉,我这就准备。”
抓住了施竭的善良,犰孟飞立刻吩咐人将女人松绑。将女孩按跪在地,等待交换。榕歌儿哪里不知其中的厉害,冲着狼督头呼喊道:
“哥哥,千万不能放了贼人,否则,谁都出不去!歌儿今生能驾给郎君为妻,死亦无怨,你们快逃出去啊,不要管我!”
“不!我要救你,等着我!”
狼午诚在两军阵,是从不落泪的汉子,如今可怜的娇妻成为人质,他心如刀搅,眼泪含在眼眶里。猛然上前,一刀将梅令狐的绑绳剁开,随后飞起一脚,将披头散发的梅令狐踹倒在地。
犰孟飞随后将令旗摆三下,手下军兵将榕歌儿放了,施竭那边,狼督头也猛蹬梅令狐的后腰,这家伙差点摔了嘴啃泥,见已经自由,撒脚如飞,奔犰老贼军阵。
狼督头恐怕娘子有闪失,催跨下马向榕儿奔跑来的方向迎头接应。然而,绝爱的光阴便在那一刻凝固,就在他距离榕儿还有三丈远,梅花恶一声令下,阵前乱箭齐发!……
可怜圣洁美丽的榕歌儿,被乱箭穿透后背,栽倒在迎面扑下马来的丈夫怀里。……
“榕儿!…”
狼午诚一边拨打雕翎,一边将榕歌儿抱回本队方向,可榕儿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
“哥哥,榕儿走……了,我多么爱……!”
“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