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为我哭泣!你们还要在我的婚礼上热闹一番呢,我答应,所有的人我都会邀请的,但是首先,还是让我们回到那个夜晚吧,回到那满是油迹的黏乎乎的柏油路,当时,我正离开新朋友们回家,友谊给了我一副轻盈的翅膀。新朋友们以欢呼迎接我。在书房里,在那些书橱的玻璃门后面,有一些忧郁的人紧紧地、有力地拥抱着,在看着我,房间也没有收拾过,维塔西克介绍说:这就是我们的女英雄#蝴们一起鼓掌。他们眯缝起喜悦的眼睛,看着我,一遍又一遍地说:您甚至不明白,您都做了什么!这不可思议!您不就是那位维拉·查苏利奇查苏利奇(1849—1919),俄国革命家,曾行刺彼得堡市长。吗!那些能证明您无罪的马儿又在哪里呢?我谦虚地沉默着,面带会意的神情。您不害怕吗?他们认为我害怕过。
我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只不过不想离开莫斯科,因为我爱这个城市,他们又七嘴八舌地问起那次会议,而他们中的一位,一位犹太族的伊里亚·穆罗梅茨俄国民歌和传说中的主人公,一位智慧、孔武的勇士,虽说上了年纪,手里还提着一根拐杖,可他却说道:不,您还是承认吧,您害怕过!要知道,除了美貌,您是一无所有的!可是我感到惊讶:这难道还少吗?尤拉·费奥多罗夫,他也在这些新朋友们中间。他很嫉妒,大为光火,因为大家都在谈论我,他们争论了起来,争论我的行为到底对不对,其中一个人说道:干得对,干得好,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维奇的前看门人、长着一对牛眼的叶戈尔说道:让我来亲你一下吧!而尤拉·费奥多罗夫说,诸如此类的行为不久就将毁灭文化,压制传统,我的行为反映了欧洲浪漫主义对一个不成熟心灵的致命影响,而另一个东方长相的人,面如蜡泥,他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什么话也没说。但无论如何,大家还是很赞赏的。梅尔兹里亚科夫,那位六日爱情的那耳喀索斯希腊神话中的一位美少年,因爱上水中自己的倒影,憔悴而死。非常自豪,因为他认识我。而大家都认识我,我说道,波里娜比谁都更卖力,这条摩尔多瓦母狗,她把我说成是叛徒将军的情人,这不是事实,因为,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维奇打算为我写一部校旱,连歌剧脚本都已经准备好了,而他们一下子全都叽里咕噜起来,很是担心,好像他们自己被宣布成了一名歹徒的情人,——这就是他们,我的新朋友们!不像肖赫拉特,有充分的相互理解和鹿皮夹克,一切都很体面。而鲍里斯·达维多维奇,那位勇士,却看着我,就像在看着自己的女儿,他说道:你们知道她让我想起谁来了吗?女士们在四周说道:请说说!那里也有一些女士。她们的烟抽得很凶,年轻一些的抽普通香烟,年长一些的抽“白海牌”俄国的一种烈性烟。,她们抽得非常凶,她们指甲焦黄,牙齿很难看,脸色严厉而又暗淡,她们在笑的时候,只龇一龇牙,而在笑出声的时候,就像男人那样咳嗽不止,流出几大滴眼泪,她们非常殷勤,也非常忧伤,当人们问她们:过得怎样啊?——她们就会回答:不好!
鲍里斯·达维多维奇曾经是一名年轻的军官。我记得,他回忆起来,那是在德国,在战争就要结束的时候,一个德国姑娘走到我跟前,问道:军官先生,您愿意跟我走吗?——我当时很年轻,胆子也大,就答道:这有什么,我们走呗!不过,我用德语说道,您没有病吧?没有,她回答,您怎么能那样想呢?好吧,我们就走了。她挽起我的手,我俩向前走去,迈过废墟和坟墓,就像歌德写的那样,到了她的家,那是一套整洁的住宅,但由于战争,天花板出现了裂缝。她说道,您不反对我把灯吹灭吧?这不,这里有几枝蜡烛,插在样式有些奇特的供市民家用的枝型烛台上。好吧,这有什么,我不反对,不过,干吗要把灯吹灭呢?有一首法国歌不是这样唱的吗:“玛丽海伦,你别吹灯……”他狡猾地看了看女听众们。女听众们龇牙笑着。唉!——我这位年轻的格蕾欣歌德的作品《浮士德》中的人物。说道,——我是一个纯洁的姑娘,我是因为没有吃的才请您来的。所以,——她行了一个屈膝礼,——我在您面前感到害羞。那好吧。要不,您先吃点东西吧?——我手里拿着美国牛肉罐头和面包,问道。因为,我说道,和一个饿着肚子的纯洁姑娘睡觉,这也不合我们的规矩,不过我也憋得太久了,希望您不要误解我。不了,她说道,军官先生,我完事之后再吃吧。她一边帮我脱靴子,一边说道:我尊重您的满足。只有德国姑娘才能说出这种话来!就这样,我俩在黑暗中脱光了衣服,她显得非常温存。说到这里,女士们眯起了眼睛,在等待那精彩的段子。她们抽了很多烟,眼睛也就眯得更细了。这时,我也在想:那个德国姑娘可能在耍什么花招,但是我什么也没说,继续听了下去。我感到有些怀疑,鲍里斯·达维多维奇说道,我觉得她也太温存了,于是我一下爬了起来,点亮了灯,我一看:啊#糊那个部位满是斑疹!瞧,事情全都清楚了!我跳下床来。可她却说:军官先生,我非常想吃东西啊!……那好,我说道,你今天接待过几个我们的军官?就您一个!就您一个#糊把双手放在胸前,发誓说,就像一个最无辜的造物,她还不满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