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对乳房,我要对你们说,真是又大又白嫩。我站在那里,也就是说,赤身裸体,手里拿着手枪,直顶着她的脸!快说,我命令道,说实话!您,她说道,是第十个。第十个!是这样……我像是被电击了一下。那么好吧,我说道,再见吧,德国姑娘!我就对准她的脸开了一枪,杀了她,那可真是一张天使的小脸啊,我到现在还能回想起来。然后,我俯下身子,又看了看她身上的斑疹,啐了一口,就走了,我感到心满意足,因为我惩罚了一个罪犯……
真卑鄙!——艾哈迈德·纳扎罗维奇皱着那张蜡泥脸,高声喊道。——真不害臊!先跟了过去,然后又杀了人家!杀了一个女人!——这就是战时的法则,——鲍里斯·达维多维奇为自己从前的罪行而痛心,他摊开两手,也在为自己辩护。——而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他神气起来。——就是大家所说的神飞队员即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本空军敢死队的成员。#糊是在为战败的德国复仇!——我在哪里读到过类似的故事,——尤拉·费奥多罗夫闷闷不乐地说道,他也不喜欢这个故事。——我不知道您读到过什么,年轻人,——鲍里斯·达维多维奇说道,——但是我说的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故事。——所有的战争故事都很相似,——看门人叶戈尔站起身来,想调和一番。——这事发生在哪个德国呢?——我产生了兴趣。——是在西德还是在东德?听了我的发问,尤拉·费奥多罗夫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特别响亮,而艾哈迈德·纳扎罗维奇则得意洋洋地说道:不,你们看见没有?!你们看见没有?!——他坐在那里,示威性地背对着我,而那些女士则希望男士们能够妥协一下,变得公正起来。——您怎么能这样呢!——鲍里斯·达维多维奇火了,他也像伊利亚·莫罗梅茨一样,满脸的愤怒。——她也像那个德国姑娘一样!——胡说!——我抗议道。——我是纯洁的!——我想到了丽杜拉。—— 纯洁?——艾哈迈德·纳扎罗维奇哼了一下。—— 一里路之外就能嗅到她的(他没有看我)罪孽!——但是,叶戈尔和梅尔兹里亚科夫却挺身而出保护我,他们说,我就是命运的武器,复仇的武器,弗拉基米尔·谢尔盖耶维奇不是平白无故地死掉的,后来,是他们使我陷入了绝望,我发出了挑战,但是我是反对的(向他们全体发出挑战!),我也没有发出挑战,然而,看到他们对待莱昂纳狄克的可怕态度,我也不再滔滔不绝地谈论那场爱情了……
写到这里,我的钢笔从手里滑落了,三个星期里,我什么也没写:首先,我完成了那床马海毛的小毯子,其次,我把自己的大肚子挪到了离苏呼米城黑海岸边的一个城市,现在格鲁吉亚境内。不远的一个地方,是钢琴家达托把我拐走了,带到他这些明格列尔族居住在格鲁吉亚西部的一个民族,又称“梅格列尔族”。亲戚的家里。一座喧闹、混乱的房子,就建在海岸旁,房子刚刚修建过,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气味。起先,老是下雨。亲戚们就住在持续不断的喧嚣声中。看上去,他们似乎永远在吵架,永远在相互伤害,而实际上,这就是他们的谈话方式。他们家里甚至还有一位老寿星,老太婆已经九十六岁了,她个子很小,两腿弯曲着,整天忙个不停(老太婆后来死了)。——您信上帝吗?—— 我彬彬有礼地问道。——唉! ——雄赳赳的老太婆吭哧了一声,嘴里仍然叼着那枝“宇宙”牌香烟。——怎么能不信呢?——达托在一架音不太准的钢琴上弹奏舒伯特的曲子。我每天夜里都到他那里去,把我怀孕这件倒霉的事都给忘了,而他甚至毫无察觉,他说:你在这里养胖了!——这就是男人。眼跟前的东西都看不见。望着秋天的大海,我想了很多。我们去参加了一场摆有烤乳猪的当地婚礼。酒司令不停地高声劝酒。大家跳了舞。大家打了架。为了这场婚礼他们花了两万五千卢布。他们的钱转着圈子来回流动。在打架中,一个年轻人的鼻尖被削掉了。是有预谋的?关于这个问题,他们在第二天争论了很久。正是火柴紧缺的时候。一小盒卖到了一个卢布。然后,是那两个立陶宛人。
他俩驾着一辆“莫斯科人”牌小轿车,经过我们的村子,他俩的年纪将近三十岁,外表很平常,他们想要点喝的。维纳斯阿姨(这里的人名比植物的名字还要华丽)拿了点水给他们,还请他们吃了园子里那种很甜的紫葡萄。我们与他们,这两个立陶宛人,一起去海滨浴场。他们要去巴统格鲁吉亚的一个海港城市……回来时再到我们这里来呀,——达托说道。他们记下地址,然后就开车走了。第二天早晨来了一个民警。他在那个立陶宛人的笔记本上看到了达托家的地址。我们起先认为,那两个人是投机商,但结果是,他俩被杀了。他俩在一条风景如画的小溪边停下来过夜。男的被捅了,被扔在水里。妻子则和汽车一起被烧了,她浑身被浇满了汽油。 ——为什么要这么干?——我问道。——是暴徒干的。——那个民警解释道。明格列尔族的民警不太像民警,倒更像是骗子。您认识他们吗?——我问道。——那当然!——民警说。他喝干了一杯香槟,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就迈着一个亚热带胖子的慵懒步子,走了。达托爬上楼去,跑进那几个凉爽的房间,又在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