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虞惊得手中的饭盆“咣当”一声掉落到地上,饭菜散落一地,她顾不上收拾,连忙上前将严初霜扶到床上,责问他:“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马上告诉我?”
他故意笑了笑,说:“我是怕你担心。没事的,自己走路不小心,碰到电线杆子上了,没事,你别哭啊,不让你知道不就是怕你哭吗?”
冷子虞止住了泪,轻轻地摸着绷带,问道:“要不要紧啊?”
“女人就是爱唠叨,”严初霜搂过她的肩,说,“都说了,不要紧的。”
冷子虞擦了一把眼泪,边说话边收拾地上的饭菜,“你是活人,电线杆子是死的,怎么偏往那上撞?快跟我下楼,从今天起,咱就把房子退了,和我住一起。”收拾完毕,她扶着他往门外走。
进了屋,她把他扶到床上,让他躺下一动也不要动,她到厨房给他煮方便面。她一下子往锅里打入八个荷包蛋,嘴里嘟囔着:“打今天起,你哪都不许去,我要让你尝尝‘坐月子’的滋味,听见没有?找到房东,把房子退了。”
卧室里的电话铃响了,她听见严初霜翻身起床的动静,赶快叫祝蝴,一溜小跑着进卧室接电话。
“子虞,你男朋友的伤怎么样啊?要不要紧啊?”简锋阴阴缓缓的声音传了出来,冷子虞立刻什么都明白了,他如法炮制,就像当年打刘大龙一样,打了严初霜。
“简锋,我跟你拼了!我马上报警,你等着警察抓你吧!”冷子虞摔下电话,又颤抖着双手拿起来,要拨电话号码。
严初霜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步就跳到她的背后,死死地搂祝糊往床边拖,她口里骂着简锋,问严初霜为什么要拦阻她,严初霜用手捂祝糊的嘴,不让她乱喊乱叫的。
下午,严初霜刚出杂志社的大门,就被早已等候在那里的简锋拦住,报上姓名,问他敢不敢上他的车。严初霜打开车门,坐到后座,简锋坐在司机的位置,这时,不知打哪冒出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进了车,坐在严初霜的旁边。车子一直驶到郊区一间仓库样的房子前,两个保镖将严初霜从车上拖下来,他们先抢走了他的手机,才把他拖到仓库里。
简锋怒气冲冲地站在地上,点上一支香烟,问同样怒气冲冲站在他面前的严初霜:“你爱冷子虞?是不是在动什么歪心思?你不是知道我跟她的事了吗?为什么还要跟她?”
严初霜没有一丝畏惧,直视着他,说:“我爱冷子虞,那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没有必要向你这个不相干的人通报。你快放我走,我要告你非法拘禁和绑架。”
突然,简锋脸上的怒气全部消失,冲两个保镖一扬手,两个保镖照着严初霜的脸部就打了过去。简锋背过身听着后面的动静,觉得差不多了,用手示意两个保镖罢手。他说:“敢动我的女人,初生的牛犊子,连老虎屁股你都敢摸。我放你,不过,你必须离开她。”
倒在地上的严初霜强撑着爬起来,“呸”的一口,吐了一口血唾沫,“你以为你是谁?我会怕你?你怎么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待我?打我,你不也得找个阴暗的角落吗?”
“嘿,”简锋有些欣赏地看着他,说:“念台词呢?你不怕我再打你一次?”
“不怕,我死了,就在阴间等着你。打死了一名记者,你罪加一等。”
“那你说,放了你,你告不告我?”
“告!告死你!”
简锋上前踢了他一脚,恨恨然地说:“臭小子,爱得不够深。告我,你那冷姐姐就得身败名裂,懂不懂?”
严初霜一听,他说得对,真要是告了简锋,他就得对警察说出打自己的原因。
不能告他。
严初霜不想改口,怕对方以为自己怕了他。
知道真相的冷子虞又气又急:不能告,也不能和简锋对打,难道,眼看着严初霜无辜受害?她苦思冥想的结果,想到了张秀兰,想出了这次说服张秀兰的办法。
托了七八个人,费了好大的周折,冷子虞才找到简锋的家。
保姆将她堵在门口,冷子虞先问简锋在不在家,保姆说他到哈尔滨了,不过,他的大女儿刚从哈尔滨来裕城看望母亲。冷子虞谎说是张秀兰的老乡,保姆只要说出她的名字,张秀兰就会下楼见。保姆让她站在门口等一等,她先通报一声。
往楼上打完电话的保姆为冷子虞开了门,请她坐下。
冷子虞无心观察简家的客厅,焦急地等着张秀兰下楼。
更加肥胖的张秀兰在女儿简芳和简玲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下楼梯,沉咚咚的脚步声敲打着冷子虞的心,这一次和以前一样,她仍旧没有十分的把握说服张秀兰。
可除了找她制止简锋疯狂的行为,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个办法。
张秀兰胖得下巴上的肉耷拉下来,外人从正面看不见她的脖子,大红色的唐装穿在她的身上,使她显得庸容华贵。冷子虞忽然想起当年张秀兰跟简锋要金镯子的事,留心看了看她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双手,张秀兰的手腕上带着两副粗粗的、闪光的金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