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结束的时候,朱国平所在的培训班一行四十人从东京乘坐新干线快车抵达了日本的京都。
走出京都车站,事先联系好的导游早已手持小旗等在了车站外的广场上。一共两位,都是年轻的女孩子,一位是日本人,叫加藤美子;另一位是中国人,叫林萍。加藤美子小姐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而林萍则是由国内旅行社派到日本来工作的,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说着一口流利而标准的北京话,令朱国平这些从国内来的人备感亲切。两位女孩子都长得挺养眼,她们的加入给培训班的男士们带来了不少兴奋。因此,一整天的参观都是在极其愉快的气氛中度过的。
第二天上午,一行人去到大阪,在集体游览了著名的景点——天守阁之后,朱国平向领队请了假,坐上了开往西宫市的阪神线电车。
朱国平想试一试自己能不能找到肖娜的住处,便故意把到达的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可当他走出车站时,已经看见肖娜从前面远远的地方迎着他走过来了。
“怎么到得这么早?”肖娜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
“你也一样。”朱国平紧紧握住了肖娜的手,上上下下仔细将肖娜打量了一遍。
“有什么变化,是不是瘦了?”肖娜问。
“是,稍微瘦了一点,而且更漂亮了。”朱国平认真地说。
“专会捡人家爱听的说。”肖娜显出格外的高兴,这倒不是因为朱国平赞扬的话,而是为能在日本与朱国平重逢。她紧紧握住朱国平的手,像久未见面的年轻恋人那样,久久不愿松开。
肖娜住的公寓楼在神社旁的一个幽静的小区内,这里绿阴葱郁,空气清新,楼前的小花坛里盛开着素雅优美的百合花和黄灿灿的金光菊。肖娜的房间被布置得整洁而雅致,光亮的木地板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书架上摆放着那只淡蓝色的玻璃花瓶中,一束白色的马蹄莲开得正艳,阳光从薄薄的纱帘外斜照进来,整个房间显得异常的明亮与温馨。
朱国平把大家托他带来的东西都一一交到了肖娜的手上,肖娜一样一样地看着,欣赏着,赞叹着,毫不掩饰异常兴奋的心情。她也许实在是太想家太想朋友们了,睹物思人,她的眼圈里竟泛起了晶莹的泪花。她把凡凡的拼画小心翼翼地挂在了写字台正上方的墙上,这样,她就每天都可以看到它了。
谢晓阳也托朱国平给肖娜捎来了一样礼品,竟是一瓶精装的大关牌清酒。聪颖的肖娜立刻明白了谢晓阳送这瓶清酒给她的含意,笑着说:“这个晓阳,就会搞恶作剧。”朱国平不解,问是怎么回事?肖娜告诉他,她曾经在电话里对谢晓阳说起自己住的这个西宫市是一个以酿酒闻名的地方,市内酒厂林立,连空气中都充满着酒酿的气味。与她住处只隔了一条窄窄的马路就有一家酒厂,名字叫大关。晓阳便开玩笑说这下肖娜姐喝酒可方便了。肖娜回击说,不要说住对面,就是住在那个工厂的院子里,我也不会喝酒的。谢晓阳这次便给她捎来了这瓶酒,而且偏偏是大关酒厂出的“大关清酒”。
朱国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谢晓阳让他带这瓶酒来是为了故意“气”肖娜的。
肖娜从冰箱里拿出一听果汁饮料,倒在杯子里递给朱国平。朱国平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细细地端详着坐在他面前的肖娜,确如他一见面时的直觉,肖娜比出国时微微消瘦了一些,但人却更漂亮了。从面庞和露出的肩臂上看,皮肤也更加光洁,秀美的面颊上流动着一种艳丽的光彩,整个人都仿佛比以前更具活力,性格也变得开朗和活泼起来,人因此而显得愈发年轻。
肖娜觉察到了朱国平注视的目光,扑闪着眼睛问:“你干嘛那么看着我?”
“肖娜,你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面颊和皮肤也都变得白细了。有人说,轻松的心态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师和美容品。由此推断,你这一段时间心情肯定不错,是不是?”
“也许是摆脱了以前单位的那些琐事吧,心情自然就放松了下来。另外,这里的海洋性湿润气候也起了很大作用。来到这里以后感到皮肤很舒服。”
“真是,我来了还不到一个月,鼻子发干的感觉就消失了。”
“看来你也很适应这里的气候,索性再多住些日子吧。”
“好啊,不过这可以作为申请签证的理由吗?说我鼻子在这里很舒服。”
“这个理由很新颖,说不定还真行。”
两个人都开心地笑起来。
朱国平看见写字台上铺着一叠稿纸,像是一份刚写到一半的材料,便问肖娜是不是在写论文?
肖娜解释说那是她准备写给国内有关部门的一封建议信。朱国平觉得很好奇,问是什么内容?肖娜说是关于交通方面的。朱国平听了很感兴趣,便让肖娜说说。
肖娜说她建议的内容是主张国内的大城市应大力发展市区轨道交通。她说来到日本以后,发现这里的城市人口密度比北京、上海还大,道路比北京、上海的窄,但交通情况却比北京、上海好,什么原因呢?后来她发现这全是因为这里有发达的地上和地下轨道交通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