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恶贯满盈,今日遇着煞星,个个都不敢造次,以前所未有的良好态度将这些妇孺请到广场中来。
这一大群人被集中到了广场中,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萧韫则一边叫着:“阿琪~~阿琪~~”在人堆中寻找女儿,金衣人则继续埋首于消灭酒菜的战斗中,只这一阵工夫,便又吃了两席下肚。
萧韫找了好一阵子,仍未见女儿踪影,不由得大急,突然扯住一个马贼大叫:“我的女儿呢?在哪儿?快说~~~”
那马贼见萧韫双目通红,如要喷出火来,哪里敢顶撞他?但他确实不知道萧韫要找的女儿是哪一个,却又如何回答?只得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萧韫知道这一帮马贼杀人不眨眼,一颗心立向下沉,全身气力仿佛消失殆尽,颓然坐倒在地。
正黯然神伤之际,一把弱弱的声音传来:“爹~~~爹~~~”萧韫一听,却是汉话,立即精神一振,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浑身烟黑,瘦弱不堪的小女孩正缓缓向着自己挪步过来,同时口中叫唤。
原来萧韫的女儿因为年小力弱,被编到了柴房作烧火的杂役,又因为不懂契丹话,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被释放出来后,她才晓得走出来,萧韫一见女儿,立即扑上去,抱住不放,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稍稍平复情绪,急忙问道:“阿琪,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萧琪摇了摇头,然后鼻子一抽,哭着说:“爹~~~我饿~~~”她在寨中地位最是卑贱,这几个月来除了偶尔在烧火时偷吃馒头,便没有真正地饱过一天,难怪饿得连步子都迈不开。
萧韫抱着女儿,只觉其轻飘飘的,便象是风大了也会把她吹走,更是一阵的心疼,于是抱着女儿走到场中没有被撞翻的一席坐下,扯了一只鸡腿便要喂她,突然萧韫眼前一花,那鸡腿竟被金衣人抢了过去,萧韫讶道:“你干什么?我女儿饿着呢!”
金衣人说:“她身体很弱,你这样喂,想她撑死啊?”
然后将鸡腿塞到嘴里嚼了一通,又吸了一些羹汤,跟着一把将萧琪抢到怀中,一低头,竟嘴对嘴地喂食,一口喂完,又喂一口,萧韫只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女儿没有被马贼欺负,倒先被来救她的‘妖怪’大汉欺负了。
金衣人给萧琪喂了三口汤肉,才又对萧韫说:“要这样喂,她才不会坏了肝脾。”
萧韫一听,原来如此,连忙喏喏称是,金衣人又着他发话,让其他被释放出来的妇孺,有饿的便到酒席上吃些去,那些妇孺也是久未有好好吃过,这时便感恩戴德,向金衣人拜谢后自取饭菜去吃。
却说那姓呼的贼头,明里低声下气,照着金衣人的命令,放了所有奴隶,又着人清点寨中财物,不断搬到广场中去,其实暗中派人溜出寨去,去找帮手,也就是那本来准备招待的‘贵客’,他要拖延时间,唯有倾囊以授,那些财物直在广场中央堆出了一座小山。
萧韫在财物中寻回装着自己那百余支人参的大布袋,心想终于时来运转,不但女儿平安无事,自己辛劳所得也重归手中,高兴得呵呵大笑。
萧琪看着正抱着自己的金衣人,小脑袋满是好奇:这个大哥哥是什么人来的?为什么爹会找到他来救我的?不过他真的好厉害啊,那些恶人都怕他。
这时萧琪已得金衣人喂过好几口肉汤,一直处于饥饿状态的消化系统也渐渐开始工作,吸收营养,但因为原本身体太弱,暂不可过多进食,这时便蜷缩于金衣人怀中休息,金衣人对此毫不在意,而且更暗动怜悯之心:竟然会瘦弱得这么不堪,这孩子一定吃了很多的苦了。
再看看其他刚被释放的奴隶,情况也好不了太多,金衣人更是心生义愤:同样是人类,居然也要这样欺压凌辱,这些叫马贼的人类简直不配做人类!
他生性最是不齿恃强呈凶、欺凌良善之辈,也曾因此做过一件惊天动地的事,这时马贼的恶行便如一点火星,点燃了他内心满怀的正义怒火,令他下了要灭绝这帮马贼的决定。
萧韫抱着那一大袋人参,正盘算着回长安后如何以此为资本,搞点生意,让自己和女儿过上好日子,突然听见金衣人说:“萧老头子,快叫所有人聚到我这里来,当然,不包括那些马贼。”
萧韫回过神来,再看金衣人已经跳到那堆积如山的财物上,向自己连打手势,萧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仍然很快地将金衣人的命令传了下去,于是那三百几个刚吃饱的奴隶便密密麻麻地围在金衣人的周围,金衣人又着萧韫发话说:“大家都看到了,这些东西都是被抢来的,今天我就将这些东西分给你们,你们拿了这些东西以后,回去再分给有需要的人吧!”
姓呼的贼头在旁只看得几乎笑出声来,本来在金衣人要将所有人集合在一起的时候,他刚收到回报,说那‘贵客’答应援手,而且更已偷偷地来到寨中,按照计划部署好了,就只差如何将那一帮奴隶弄到金衣人身边而已,他正想要再行诡诈,已见萧韫在集合奴隶们,当下大叫天助我也,这一来连自己的工夫都省了,这金衣妖怪是死定了!
不过,事实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