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断果敢,又文武兼修,果然是个不凡人物。段誉看着众大臣呈上的提表,都是写着高泰明的名字,心里却满不是味儿,高泰明和段誉本是世交,但段誉自小就未曾对高泰明有过什么好印象,总觉其城府太深,性格过于老成,不可深交。
但满朝大臣都同推此子,实叫段誉难以说话。高升泰见段誉神色不定,倒似是对自己儿子作大苗王女婿不甚满意,便上前说道:“皇上,犬儿虽说难及得上皇上、萧大侠等,但纵观我大理国内,却已寻不着更合适的人选。”
高升泰见段誉听了仍是未有表态,又说道:“我这么说并非是单为了自己儿子说好话,大苗王乃我大理国必不可少的盟友,此次联姻,是关系两方面利益的大事。试想,大公主嫁于萧大侠,若我大理替二公主选的是个默默无闻的人,如何说得过去?”
此话一出,其余众大臣也皆道有理,巴天石也说道:“高侯爷所说的确不差,我大理国内,可及得上泰明贤侄的,又有何人?皇上,此事有关国体,万不可坐失良机啊!”
段誉被众大臣一番催促,颇有点踌躇起来,高升泰又道:“皇上心中莫非已有更合适的人选?何不说来让大家评一评?”
段誉听高升泰这么一问,却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哪里有什么人选?只不过对所有人都推举的高泰明有些不甚顺心而已,他本来是性情豁达,不会对别人生出什么讨厌之感的,偏偏就自小对这高升泰的儿子喜欢不起来,却是个特例。
但看众大臣都在等自己的意见,段誉唯有说道:“本来嘛,要说在本国内找个及得上泰明世兄的,还真是没有,不过这选婿不单是我大理国一面便可决定的,还要看大苗王和二公主的意见,不如就先修一道聘书,且看大苗王合不合意好吗?”
段誉所讲实在是合情合理,高升泰也颇为同意,于是和三公合议修了一份聘书,让段誉过目批示后,又备了一份大礼,如此忙了好几天,方得妥当。
眼看明天使团就要出发,这晚段誉满腹思怀,看过一轮奏章后,独自在御花园内散步,却是越走越是焦躁,段誉心内不断思索:怎的我对所有都推举高叔叔的儿子如此介怀?段誉啊段誉,你到底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难道这皇帝的位子,已经将你改变了?
忽然,几下‘得、得、得’的轻响伴随着一阵破风之声自远传来,段誉循声望去,只见夜色中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提纵越过宫墙,直向自己而来。
来者拄着两根铁拐,一身青袍,面目如死人一般,正是段誉那‘杀父仇人’的爹,大理国本来的太子段延庆。
“誉儿~~”
“别叫得这么亲热!我没有忘记我妈妈是因你而死的!”段延庆闻言不禁一愕,随即又柔声说道:“好,你不立即出手杀我,我已经很欣慰了。”
他听段誉只提母亲刀白凤的事,便猜到段誉其实是已经承认了是自己儿子的事实,自己还有什么好埋怨、不满的?
“我不杀你是因为我答应了我妈妈,与其他事无关!”段誉仍是一副冷冰冰的语气,段延庆听了虽然满觉不是味儿,但仍是强忍住心酸道:“是,是我欠了你妈妈的,我~~”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你还是快点离开的好,否则被侍卫见到,就没那么容易走了。”段延庆听见段誉这么说,反而笑道:“大理国内,若不是皇上你出手,我要来要去,又有谁阻得住?我今晚到此,为公不为私,皇上可肯听我说几句话吗?”
段誉料不到段延庆有此意图,本来还道他只是为了见一见自己而已,段延庆见段誉神色微变,竟颇为高兴:这孩子虽口中绝不让我,心里面还是有我这个爹,哈哈~~好,我段延庆始终是有后了。
心中虽有喜悦,表面却不敢表露出来,因为他很害怕会招惹段誉的不高兴,所以只装作不知,继续说道:“我要说的是,和大苗王的联姻一事,万不可让高泰明那小子做成附马!否则我段家将永不见天日!”
段誉听段延庆这么一说,竟是全身一震,半晌才定过神来,反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可以让高叔叔的儿子做附马?”
段延庆一边回转身子,一边说道:“我是什么意思,皇上应该十分清楚。是了,穆姑娘,我当日答应你的事,现在已经算是办成了。”说完铁拐一点,纵身而去。
穆婉清自一旁假山后缓缓现身,战战兢兢说道:“段郎,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段誉走过去拉住穆婉清的手,示意一起散步,同时说:“清妹,我早就知道你在旁边了,连他都发现了,我怎么可能没知觉?这事本来我就不想瞒你,你就不用介怀在心了。”
穆婉清靠着段誉,一同在御花园内转了一圈,最后在一个凉亭坐下,穆婉清被段誉轻抱在怀,他两人成亲后少有这般悠闲的日子,都不禁静了下来,慢慢享受这点滴时光。
在一弯斜月映照下,穆婉清想起当日两人初遇,也是在差不多的晚上,只不过当时自己将段誉绑在马后折腾了一番,而且段誉当时呆气十足,与现在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