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一天,我在公司楼上的培训室修改用户手册,皇朝软件接近出炉了,很多地方都有些改动,用户手册也要随之变动。兰雪儿坐在我前面的电脑前操作着。
为了贯彻新的销售理念,楼下除一台展示用电脑外,其余的全部搬到楼上培训室,如果有用户来访,楼下销售部解答不了,就带到楼上来由我们技术支持部演示解答。
我本人没有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当,只是觉得如此一来,销售部的工作就太轻松了。八个人在楼下戳着,又不象卖硬件的要四处出外去推销,如此专业的软件产品都是通过广告,展示会,代理,朋友介绍上门来的,主动出击招揽来的少之又少。所以我建议销售部要有一两个人熟练掌握软件的使用,以减轻技术支持部的压力。
郑升是个没有多少主意的人,觉得这样也对,就派学得最快的兰雪儿上来深造。
郑升原来在楼上的办公室是一个独立的小房间,摆了一张桌子,两个双人沙发就满了。易森定了个规矩,公司里不能抽烟(现在看来,这是文明进步的举措),所以抽烟的人就躲到我和玉敏的领地里,关上门抽烟。
我直觉这样不妥当,很容易给人秘室串谋的印象。所以,就以玉敏需要房间重新编排手册为名,把办公室彻底让给了他使用,我大部分时间待在外面的培训室里改手册。
正忙着,董影跑上来找我问问题,我瞟了一眼前面的兰雪儿,大声地对董影说,“刚才兰雪儿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你知道是什么吗?”
董影一脸坏笑地回答,“不知道,是什么?”
兰雪儿做事认真,待人不苟言笑,和其他新进人员间有一点距离感,北京话是隔路,这也可能是郑升派她上来学习的一个原因。我一直想找机会逗逗她,看她真的生起气来是什么样子。
我故作神秘的说,“她说,阿唐,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噢,我是一个党员!”
话音刚落,兰雪儿端起她桌上的一杯水,猛地转过身来,把水泼在我胸口上。我跳起来一边抖落身上的水,一边笑得喘不过气来。
(兰雪儿,听说你在澳大利亚的甲骨文,如果你也上网瞎溜达的话,现在你一定知道我是谁了,我是你哥哥阿泰啊!哈哈!)
能曲能伸识时务,很多网友都这样夸阿唐。不错,这确实是阿唐的一大特点。
那段时间,我尽管心中不快,可外表上并没有流露什么,该干嘛还干嘛。一次上长春展览,需要技术支持部派人跟随,我想回附近城市的母校看看,就主动去了。活动的负责人是董影,这家伙就当我是他的兵一样的使唤我,我照样听喝。其实不是我大量,而是心死了,觉得这一切和我实在没有什么关系了,再也不是我的事业了。
这就是易森的本事,当他觉得你很好的时候,就和你走得很近,让你觉得你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你是他的朋友,让你产生一种要报答他知遇之恩的冲动;当他发现另一个人比你更合适或者他认为你变了你落伍了,立刻就把你晾在一边,冷酷得丝毫不近人情,想想他和LP吵架可以几天不说话的情形吧。易森的这种前后反差巨大的做法非常伤人,除非你没有自尊,否则没有人会和他和好如初。
几乎同一时期,小虎和黄菲先后遭到和阿唐同样的命运。
小虎也是觉得软件开发的管理上一片混乱,几次向易森进言而不得要领后,主动出面对新进人员做了一些指导而遭到易森的冷遇,觉得他越俎代苞了。
黄菲则由於对小魏不满,屡次进言而遭易森反感。
玉敏也不满,因为被从总经理助理的位置上撤了下来。我个人认为此事上易森没有做错,玉敏确实不合适这一位置。但手法上有待商榷,让人因而产生对抗情绪就要检讨了。
九月的一天,我和小邹站在离公司不远的街道旁。夏末的太阳依旧有几分热烈炙人,我却感到周身冰冷冰冷。
小邹刚刚递交了辞职信。
在整肃我的那一段时间里,易森对小邹好的不得了,小邹也很得意。或许易森认为如此我就会由於忌妒和小邹起冲突,他再居中协调。谁知道,我马上就老实了,除了我份内的工作外,我什么都不多说。除了易总我叫不出口之外,对他规规矩矩毕恭毕敬敬而远之。
下了班就跑到楼下去和董影一夥人去打牌,往往玩到半夜才回家,气得阿唐太不给我开门。
如此一个多月后,易森大概觉得我象他LP一样,已经被修理的差不多了,就放过了我。转眼又觉得小邹不顺眼了。
就圆滑程度而言,我不如郑升甚远,小邹不如我甚远。在我和郑升先后服贴之后,在易森眼里,小邹的毛病就很突出了。偏偏小邹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依旧十分嚣张,终於引动了易森的杀心,开始整肃小邹。
本来小邹和小魏俩人就互相看不上眼,易森只要凡事直接给小魏下指令,小邹就会很难受,尤其是小魏又是个拿鸡毛当令箭的主,从来就不知道把尾巴夹起来,小邹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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