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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沉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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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卷 前卷二 少年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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矩,纯粹是周围压力的使然。压抑之中,前排一个叫莉的女孩子不停地轻声啜泣着。今天阿唐能够记起这个女孩的名字,完全是因为那天上午的追悼会上,她从头至尾的哭声。我宁愿相信她是出自内心深处的哀痛。

    广播声中,王洪文宏亮的声音传过来,“现在,向伟大领袖毛主席三鞠躬!”

    我们闻言,如日前举行的追悼会上一般,俯身按大致的节奏鞠躬,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第三个躬尚未起身,“一鞠躬!”王洪文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下子没有忍住,“扑哧”一声,有几个人笑了出来,其中一个就是阿唐!幸好及时止住,相信只有周围数米范围内侦察到异样,幸无人举报。不然,阿唐就是一个小现行反革命,没准会被关到局子里去跟老犯儿学那“二指钳”的功夫。如此,世界上将会少一个伪知识分子,多一匹害群之马。 

    夹在中间的几件大事情只有清明节的天安门事件,印象深刻。

    我是看在报纸时知道的,我那会子没事就溜到老爸的办公室看报纸,关心国家大事噢,呵呵。看到一半,12岁的阿唐气愤填膺,按捺不住,一拳打在报纸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无产阶级铁拳猛烈击之!”

    报纸下面有一个图钉,穿透过来扎在手上,还好报纸够厚,只是扎进去一点点。阿唐第一次行使专政的权力,就这样颓然腰折了。

    或许是家教,阿唐一贯左倾,直到研究生阶段,读了很多的闲书,尤其是经济领域里的著述,对执政党在经济指导方针上的左左右右紧紧松松快快慢慢有了初步的认识,才逐渐回归自我,右倾起来。

    接下来的朱老总逝世,根本就没有往心里放。老人家久不露面,总理逝世,邓公滚蛋,朱老总于国家危难之际,复出见客,不数日,忽然就驾鹤西去了,也是真TM的透着邪性。

    唐山大地震,也不过是听听而已,万万没有想到,这居然导致阿唐日后离十堰而去。

    金秋十月的庆典,老实说,起初对阿唐并无任何特殊意义。那个年代,打倒某某啦,集会啦,游行啦,呼口号啦,实在是司空见惯,仿佛是生活中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点缀。

    人生12年,文革的发起,我是茫然不知了。接下来的林彪出走,批林批孔,反经验论,“文化大革命已经八年,现在以安定团结为主”,整顿,评水浒反投降派,反击右倾翻案风,一年一桩都容不下,大家都麻木了。

    那天走在街上的游行队伍中,我随大家一同高呼,“打倒王张江姚四人帮”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天终於变了,古老的中华民族之航船,在迷失了近百年的踌躇之中,终於开始慢慢驶向其复兴的未来了。

    十一、洪水滔天和大雪漫天

    流经土门的神定河是一条温顺的小河,蜿蜒徘徊,九曲十八弯,最后在郧阳的东面汇入汉水。

    河水不深,水量不大,随处可以涉渡。

    十堰九年,阿唐遭遇了四次神定河大发雷霆,其中的两次阿唐更是亲身感受,印象颇深。

    一次是71年夏天,在童年篇中已有叙述,阿唐险些被洪水冲到东海去祭了龙王爷。

    再一次是77年夏天,天降大雨,倾盆而下,自晨至午,断无间隙。眼瞅着平日静若处子的神定河水,奔腾咆哮,转眼之间就快要漫上我家旁边的那座桥。

    那时,神定河在土门地段尚未取直,在我家旁边的公路旁边拐了一个大湾,奔八亩地而去。湾的内侧,靠山脚下,是102的三营驻地,这桥是沟通两岸的重要枢纽要道。

    时近中午,大水终於漫上了桥面,几个浪头卷过,桥上两侧的铁制扶手拦杆立时就不见了。刚才还在桥头公路上蹦高看热闹的孩子,马上鸦雀无声,个个傻了似的注视着那滔滔大浪。

    邻居大妈跑来对我说,“阿唐,你妈还在对岸的三营。你还不赶快给她去雨具!”

    一句话提醒了小阿唐,赶紧回家拿了雨具,顺着公路往上游跑。

    这时候的水更大了,已经漫上了河畔的公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好不容易赶到现轮胎厂总部旁的大桥,这座桥造的很高,高矗洪水之上。

    刚刚上桥,正好看到妈妈和几个工友相互扶持着从对岸走过来,她们是从对岸的山上绕过来的。

    这时候的水已经大到走公路回家不安全了,我们只好从厂区内的高坡上绕道回家。

    走进住家的大院,两座楼之间的空地已经为洪水淹没。我们趟着齐膝深的积水来到单元门口。因为有过几次洪水经验,单元门口都沏上了过膝高的砖墙,阻挡楼外的洪水。

    几位一楼的邻居正在门口严阵以待,用沙包加高矮墙。我把妈妈送回到二楼的家后,马上跑下来加入其中,参加抗洪抢险。

    正在忙活当而,忽听身后的一楼住家一片喧哗,“大水进屋了!大水进屋了!”

    我们赶紧跑进屋里一看,完蛋了,厕所和厨房的下水道正在滚滚地往外冒水,一地狼藉。显然,是外面的水位高过了一楼的地面,洪水从下水道倒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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