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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沉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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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卷 前卷二 少年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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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在徒劳无功地做了一番堵漏的尝试后,我们终于放弃。因为外面的单元门口也失守了,两面夹击之下,很快屋子里的水就涨过了膝,大大小小的家具在水中四处飘浮。

    我们又开始了另一轮战斗,把家具物品往楼上转移。什么箱子拉,矮柜拉,衣物细软,统统搬到了我家,把我家挤的满满的。至于床和大立柜一类的笨重家具只好固定在楼下任洪水浸泡了。

    当晚,楼下的一家全部挤在我家里睡觉,呜呜央央地十好几口子人。

    第二天,天晴了,洪水退下去了。     

    下楼一看,满院子的泥泞盈寸,稀稀黏黏地到处都是。一楼进水的邻居,也是糊了一屋子的泥巴。

    阳光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我心里嘀咕着:不要是那些下水道里的东西噢。

    接下来的几天,院子里晒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家具,如同一个难民营。

    十堰的冬天很少下雪,偶尔下一点雪,太阳一出来就化光了。

    可是有一年的雪下的很大,连续几天不停。所有的山山岭岭,沟沟谷谷,屋顶上,平地上,河滩上,目力所及,满眼是一派银白世界。

    我们在下雪的几天里,疯狂地玩雪,打雪仗,堆雪人。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们几个同学一起滚一个雪球,越滚越大,到最后要几个人一齐用力才能推动,最后终于推到了内胎车间旁的大斜坡上,一松手,雪球沿着厂区公路朝下滚去,越来越快,越滚越大,最后大到了半人多高,飞溅起的碎雪疯狂地漫天飞舞,路上的行人纷纷闪避,破口大骂不良少年的恶行。

    乐极生悲,雪停后的几天里,睛空万里,厚厚的积雪一时不得融化,漫山遍野地反射着日光。我的眼睛刺痛无比,见光流泪,肿成了一条缝,我得了雪盲!

    呵呵,老天爷报应得真够快的。

    十二、卷烟机,蹭票和夜半歌声

    大约是在小学5年级,阿唐开始学习抽烟。

    经过一段时间的艰苦磨炼,终於可以可以吞云吐雾,渺渺的青烟在肺腑里面圆满地完成一个小周天。

    好景不长,有一天抽得过急,醉烟了。这醉烟就是尼古丁中毒,比醉酒的酒精中毒难受百倍。想吐,却吐不出来,头晕脑涨,胃里面翻江倒海,躺在床上直哼哼,倒是把老妈吓得够呛。

    从那以后,我远离了烟卷一阵子。

    等到初一,一种手工卷烟机在手巧的孩子中传播开来。这卷烟机的主体是一个上面开口的长方形的木头盒子,一条带子形的塑料纸的两端固定在木盒的两端,中间叠绕在两根筷子上面,盒里面存放着烟丝和裁好的白纸。将白纸条平放在塑料带上,均匀地撒上一层烟丝,推动其中的一跟筷子,一根漂亮的烟卷就做成了。

    因为成功地仿制了卷烟机,阿唐又开始了抽烟生涯。不过,上次的醉烟事件记忆尤新,心有余悸,不敢放开了抽,故而近20年的阿唐抽烟史,时戒时续,烟瘾始终不重。

    怪不得有人说,小孩子吃糖你就放开了让他吃,直到他吃不动为止,以后管保他见到糖果就倒牙!

    “四人帮”一倒,开始了文艺复古,一时间文革前的电影纷纷出笼,在全市唯一的室内影院——六堰影院上演。门票不对外发售,一律由各单位内部分配。

    僧多粥少,很难轮上。於是,小孩子们就去电影院外面蹭票。

    拿着毛票,在门口追问每一个趾高气扬入场看电影的人,“有富余票吗?有富余票吗?”

    十有八九,临到电影终场,也等不到一张退票,也没有混了进去,土门到六堰,走去走回,倒是练出了一双铁脚杆。

    只记得成功过一次,是上演“洪湖赤卫队”。

    一次,电影开演已久,并无一人成功,小夥伴们无聊地坐在外面叹气聊天。

    一个叫W的同龄男孩子,是我们中的异类,他小小年纪已经进过了少管所,是我们崇拜的偶像。他神神秘秘地开始讲述从江湖上的大孩子处听到的龌龊故事,其中一个典故印象颇深,叫“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

    我们稀里糊涂地听着,个个假充里手地不时发笑。当时人堆里的大多数孩子的年龄,还在十三,四岁之间。

    这个典故真正搞懂,是在阿唐日后的京华沉浮之际。

    故事讲完,W起身带着两个小马宰纠纠地走了。

    一会儿功夫,一个小马宰兴冲冲地跑过来,大声喊着,“W哥开来了一辆公共汽车!”

    孩子们一窝蜂地跑了过去。真的,路傍停着一辆大客车,W得意洋洋地坐在驾驶座上,正向我们招生。

    大家蜂拥而上。汽车启动了,不紧不慢地在大马路上开起来,走了几百米,W想调头回来,一把方向盘没有调过来,那是两节的长巴士,没有两下子是不可能在马路上完成三点调头的。

    公车刚刚好横在马路中央,堵住了半条路。W跳下车,扯乎而去。车上的孩子们也忙不迭地跑下车,做鸟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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