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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沉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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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卷 前卷一 童年风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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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谈天说地,闲话家常,并拿出他订阅的“奥秘”杂志,探讨有关天外来客。尽管我对此持否定态度,但表哥追求探索的精神,还是给我很大震撼。那个刚刚度过温饱的年代,在中国有多少人关心飞碟的有无,应该是很有限的,表哥就是其中的一位。

    这一次返乡,见到表哥三位可爱的小千金,一家人其乐融融。后来听母亲说起,三位千金都先后接受高等教育,并已谋到满意的职业。这其中,表哥应该花费了许多心血。这多少也补偿了表哥因十年文革错失上大学机会的缺憾。

    去国多年,剪不断的乡愁,故乡的山故乡的水以及故乡的人时时在梦中萦绕。亲人一一逝去,这连接故乡的千丝万镂也被一一切断,直割得人心好痛好痛。

    表哥去了。我不知道去往天国的路上,他是否还记得他的表弟。在我的心中,他还是那个高高瘦瘦的表哥,在向我绽开一脸缅腆的微笑。

    表哥,走好。

    三、鄂西北的大山

    70年秋天,爸爸来信嘱我们前往十堰会合。

    坐轮船到长沙,转火车到湖北丹江口,爸爸在此和我们会合,此地就是今天的南水北调的中线方案的起点。然后换乘两辆运货货车,我和妈妈共乘一辆,坐在司机旁边。当时,铁路未通,铁道兵正日夜赶工,奋战在襄樊至十堰的万山丛中。后来知道这一条铁路是士兵们用血汗打造出来,单单穿过五当山脉的那条隧道就死了忘记是一个班还是一个排的兵。

    路况非常糟糕,沙石路面,一路上都是重载的货车,急急匆匆地卷起一道道尘烟,好一派大战即将来临的场面。途中,妈妈扭伤了腰,爸爸的牙碰掉了一个,我和姐姐倒是很平安。

    越走山越高,越走人烟越少,近一天的颠簸,终于到傍晚时分到了十堰。

    十堰是若干个分布在大大小小十几个山沟的山村镇子的总称,从头堰到十堰再加上其它村镇合共有二,三十个,有趣的是十堰不是最大的,最大的是五堰。其时十堰还未建市,属于郧阳县管辖。郧阳坐落在汉水之滨,是一个历史古城,古时称麋国。

    我们的新家在花果镇的一户农家中,一开三间,中间是堂屋,两侧是睡房,我家租住其中一间。一天的颠簸下来,非常劳累,我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爬起来了,鼓捣着妈妈姐姐带我出去看看新环境。

    新家坐落在小山坡上,干打垒的墙壁,瓦苫的屋顶。

    干打垒在建筑学上称板筑,据考证,人类在大约5000年前学会了这种建筑方法——用木板做一个上下开口的框子,中间用填土夯实后,拆掉木板,再在夯土上做新框,再夯土,如此,直至所需高度。这是一种简单实用的建筑方法,在资源匮乏的地区尤为通行。大庆在开发初期,用干打垒法解决了工人宿舍及办公楼的难题,然后这一方法随大庆经验推广至全国。后来,爸爸的单位在盖厂房时也用了干打垒,安装上天车后一试车就塌了,然后是全部推倒重来。此是后话。

    农舍的前庭上竖着几个标志,爸爸后来告诉我是未来通往陕西的铁路线前期勘探标示。

    远远近近都是重重叠叠的山峦,隐隐绰绰地在山雾里飘动着,很迷人。从那一天起,我就迷上了山。以至于96年买房时,对经纪人开出的第一款条件就是要有山景。

    远处的山坡上有几个农人在劳作,山下是一条带子般的小溪在蜿蜒着。

    突然,传来了农人们的吆喝声,他们举着锄头在追赶着什么。姐姐眼尖,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狼,是狼!我远远望着那只仓皇逃命的狼,原来只是在动物园里看到的生物,紧紧拉着妈妈的手,汗水不停地从手心里冒出来。

    这是我唯一一次看见野生环境下的狼。以后,随着修路盖房的工程逐渐展开,开山放炮,筑路架桥,狼,豹子等大型野兽都慢慢远遁,很少再听说与人遭遇的故事了。

    不过,却听了很多关于狼的故事。最令人难忘的是,如果一个人在山路上走,有人在后面拍你的肩膀,千万不可回头,不然,狼会一口咬住你的咽喉。这个故事搞得阿唐有很长一段时间一个人走山路时,老是听到后面有声音,却又不敢回头看。

    我们家在花果住了几个月,我和姐姐都去附近的当地学校上学。学生是外来的和本地的参半,口音五花八门,南腔北调。

    然后爸爸就又接到调令,我们就又一次搬家,从十堰最西边的花果一下搬到最东北面的茶店镇下面的一个山村,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山村。

    四、大山里的旮旯

    十堰到郧阳的公路过了土门,有一个左转大拐弯,茶店镇就在拐弯处。这里有一条简易公路顺神定河而下,大约走七,八里,就到了那村子。已不能记起名字,权且称之为王村。

    王村坐落在河旁边的山坡上,大概有百十户人家。

    房东家姓王,有一女二男三个孩子。女孩儿是老大,比我大一岁,芳名秀华。

    村西边的山沟里盛产沙石,这里就是十堰建设最重要的一个原料厂之一——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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