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见鹤白没有反对,即刻就叫人收拾了离自己最近的三间屋子,分别安排三人住下,其间对琴心百般照顾,聂家人也对她极好。
琴心生来在山林中长大,何曾有人这般热心待她?她师父性情清冷,不喜言笑,师姐脾气阴晴不定,琴心自幼与她们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与旁人接触的机会,倒也习惯于此,不料几天下来,在聂家体会到的完全是另一番光景,自然倍觉殊异。
这一夜,聂风陪她说笑解闷完,看天色不早,起身告辞,琴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竟冒出这样的念头:若是这十天一直过不完该是多好?
她才有了这个念头,即刻又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慌忙闭上眼睛睡去,却不料眼前翻来覆去都是聂风的笑脸。
琴心屏息宁神,知道自己再不决断,定然深陷红尘赤焰,自己这十数年的追求岂非莫名其妙?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思来想去,决定翌日早起,独自离开聂家,从此再不见聂风一面。
次日,寒露未干,琴心飞身跃出聂家宅院,西向而去,走着走着,渐渐体力不支,忙忙取出一颗丹丸送入口中,施展缩地术,心想只需支撑一刻,回到嵩山就好。但她的元气尚未恢复,血行虚弱,根本禁不祝糊如此施展法术,还未到嵩山,便晕在路上。
聂风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后见琴心房门虚掩,问了几声却没人答应,推门进去发现琴心不在房中,只是桌上留了张辞别的字条。当下又是着急又是气恼,冲到韩西屋中,“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又不言不语地走了?我到底哪里不好?”
也不等韩西回答,就要出门去找琴心。
还是韩西拉祝蝴:“让师父帮你吧,你这样找费时费力事小,琴心身体还没痊愈,万一出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于是拉着聂风跑到师父的房间,谁知鹤白也并不在屋里。
“算了,咱们自己去找吧。韩西你看看你,跟你师父可多学些嘛,省得咱们每次都麻烦他老人家。”聂风这两天跟韩西熟了,再说对韩西也没了别的心思,只把他当自家兄弟看待了。
两人牵着马出了门,远远就瞧见鹤白抱着琴心回来了。这聂风一看,立即冲上前去,一看琴心人事不知,急得恨不得一把夺过琴心将她摇醒。
鹤白到了聂府后,早已惊动了聂家上下,王爷夫人也赶了过来,鹤白放下琴心,边卷起衣袖,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她用过法术,本来气血就弱,所以这样了。何况早上风露重,寒气入侵,本来中绝尘花毒就是极寒的……”
“师父,你长话短说,现在要怎么救她?”聂风怎么受得了这个罗嗦。
鹤白却并不理他,只是左手将琴心的嘴唇微微一扯,右手无名指往琴心嘴里一探,又取了出来。
片刻,琴心苏醒过来。
鹤白朝她微微一笑,“你何必急这几天?”说完转身走了。
聂风是一颗心全在琴心身上的,但韩西可是同样关注着他的师父,知道他刚才往琴心嘴里送手指时,其实是滴了自己的血。当下跟了出去。
“师父……”
鹤白转头看他,表情是问询的意思。
“你是神仙。”
鹤白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似的,轻蔑嗤笑一声。
“只有神仙金血,才能有这样的效力。”
鹤白不理他,一意封住先前用玉针刺破的指尖后,才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韩西知道师父脾气古怪,因此就回到屋中看琴心去了。
只见聂夫人坐在琴心床边,对众人说:“你们都先出去吧,让我和琴心说说话。”众人依言离开,聂夫人却拉着琴心的手说道:“好孩子,你的心事我都知道,但长生、或是成仙对你而言,真的是那么重要么?”
琴心想了许久,答道:“夫人,我也不知道。”
聂夫人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你也不必难为自己,好好养好了身子,顺着自己的心,选一条自己想走的路。可不许再不声不响地走了。再过十天就是我家王爷的六十寿辰,你就留着喝杯酒。大家也好热闹热闹。”
琴心看着聂夫人轻轻将门关上,琴心开心笑了笑。师父个性清冷孤绝,虽然待她两个弟子比别人要亲近得多,但从来没有拉着她们的手娓娓说话的时刻。相比之下,聂夫人是何等可亲?琴心虽然从小修炼就要清心寡欲,但她毕竟是个心热的孩子,此刻自然欢喜。听了聂夫人的话,当下决意放下心来,她不想思索这是不是她应该选择的路,但至少这是自己目下想走的路。
自此,琴心和聂风一家人好好相处着。而韩西也不走,鹤白也一起留着,其间欢乐,一时难叙。
一日清晨,韩西找了个聂风不在的当儿约了琴心商量,八天后聂王爷寿辰该送什么贺礼。琴心想了想说:“现在我既不能使用法术,又不能走远,要置备一份像样的礼物倒似是不易。”
韩西说:“你的琴技出神入化,不如就弹琴一曲为王爷贺寿,岂不别致?”
琴心倒也不客气,嫣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