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闹翻了天。
陆夫人一看自己的宝贝女儿殁了,心痛如绞,不分青红皂白就拔下堂上宝剑刺向聂风。聂风一闪避开,说道:“伯母,其中有些误会,我去时,令千金已经自尽了。”
“若不是你不要她,哪里会有这些事端?又哪里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陆夫人悲痛欲绝,呼天抢地,要打要杀。
聂家一听说出了这样的事,聂王爷和夫人亲自赶了来,问明了事端,知道和儿子并无瓜葛,这才放心,开始好言劝慰,但陆夫人不听这一套,陆月的嫡亲姐姐,随陆丞相匆匆赶来的明贵妃更不理会这些,只是赐聂风宝剑一口:“你自尽谢罪罢!”
聂王爷见陆家如此不讲道理,火冒三丈,“谁敢动我儿子一根寒毛,就叫他血溅当场!”
“聂王爷!那我妹子怎么说?一命换一命,岂不公平?”明贵妃冷笑道。
“夫人,儿子!咱们走!别和他们理论。”聂王爷拉起聂风就走。
“今天谁也别想走!”明贵妃喝道。聂王爷放眼四顾,四周被执枪的武士围了个严实。
聂王爷怒道:“陆丞相,这里还有王法吗?”
陆丞相沉声说道:“聂王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贵妃说话,焉容下官辩驳。”陆相心知皇上一直对聂王爷猜忌有加,只是怕落人口实这才留着他的性命,因此即是自己今天真的把聂风怎样,皇上也不会怪罪。
聂王爷黑着一张脸:“陆丞相,做人须存一点素心!”
“不劳王爷提点,下官一直将古训牢记在心。”
聂王爷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忽然好气又好笑,心想我东征西讨的那会儿,你还不知在哪里,老子虽然酸文读得不及你多,但兵法却懂得不比你少!当下冷冷一笑,撅起嘴唇吹着胡子长啸一声,刹时,只听得整齐的跑步声响起,再是枪三击地的声音。
陆丞相颜色微微一变,旋即皮笑肉不笑道:“贵妃,今日之事,当是误会一场……”
贵妃不肯退让,说道:“丞相你未免太胆小怕事!聂家那些拿枪的今日若敢动半步,就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陆丞相看聂王爷此刻脸色非但不阴沉,反倒摆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架势,当即说道:“贵妃息怒,聂王爷那不过是些家丁仪仗罢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罢!”陆丞相这一句话的语气说得极重,又长长看了女儿一眼,才又说道:“免得月儿在天之灵也不得安息!”明妃这才按捺住性子,死死瞪着聂风由聂王爷领着离去。
聂王爷一行走到半路,忽然路边数十支冷箭齐发,其中三支分指聂王爷、聂夫人、聂风三人背心。
聂风原是与韩西相携而行,一支箭早被鹤白折在地上,又以翔鹤之姿一气挡下二十来支箭。聂王爷久经沙场的人,耳听风声即时避过,惟聂夫人躲避无及,眼看就要被一箭射中,那箭却被一根绸带牵住,“叮”地一声落在地上。
等众人准备应战回头望去时,只见路边那些放冷箭的杀手一个个也不知道从哪里被揪了出来,却又一个个手软筋麻,连弓都拿不住了。
聂王爷疑惑道:“这怎么回事?”
聂风忽然觉得空中有一股弥散在空气中的甜香,心中一震,大叫道:“琴心!”可是并不见人回答。
聂风心中起伏难定,走到母亲身边,拾起那截绸带,怅怅走着。心里倒宁肯再有几十支箭朝自己射来,这样或者琴心又会现身。
“师父,你说这些人怎么了?”韩西问道。
“你没有闻见空气里的香么?就是这香气,让他们没有力气再开弓射箭了。”鹤白瞥了一眼聂风手上的绸带,说道。
“聂王爷,这些人怎么办?带回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必逼迫他们,否则他们只有自尽的份。随他们去吧。”聂王爷摸了摸自己的左臂,抬头看了看天,叹了口气,“我聂震已经老了,这一生征战沙场,杀人无数,但不想同室操戈,杀自己的国人。”
“爹,是孩儿给你惹了麻烦。”聂风低头道。
聂王爷一改往日的暴躁脾气,笑道:“你只要行得端坐得正,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就不会给爹惹任何麻烦。走吧,咱们回家去……”才开步,地上却滴下几滴黑血,再开步,身形已是摇摇欲坠。
聂风大惊,一把扶住父亲,喊道:“爹!你怎么了?”
聂夫人急赶上来扶住聂王爷,只见他一件绛红蟒袍肩部已是渗了一大滩黑血。
“怎么会这样?!”聂风咆哮道,“来人!把这些人统统围住,一个也不许放走!”
“好了儿子,不要为难他们,他们也只是听命于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爹爹自信仰无愧天俯无愧地,如此可矣!只是我泱泱中华,眼看就要沦落为一个气势柔弱的朝局了。”聂王爷长叹一声,眼中隐有泪光。
“师父!快救救聂王爷!”韩西央道。
鹤白摇头:“人各有命,你我不应插足。”
“这是你的大道理么?”一阵水晶般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