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脸色不太好。”吴言说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关心起女人来了?”聂枫擂了吴言一拳,吴言本来就话少,而且基本不对别人发表任何评论。
聂榛似笑非笑看了他们俩一眼,说:“说话要积口德,这样别人会误会。”
吴言也不着急,只漫不经心说了句:“理他呢。”
聂榛住的宿舍楼在校园最东面,因此告别聂枫和吴言以后,她还要再走六七分钟。
初夏的夜,有惬意的微风,一个人走路,是一种享受。聂榛抬头看天,可惜此时正值晦日前夜,月光暗淡,几乎完全被灯光盖过。周围有自修完的学生往宿舍走,还有一对对的情侣在宿舍楼前难舍难分。有时候聂榛觉得这样的缠绵很可笑,又不是明天不再见面,何必天天晚上像胶水粘过?也只有人界才会有这样的事情,聂榛看看周围那些神仙妖怪,全都是来往匆匆,看不到缠绵的场景。聂榛四顾那些神色匆忙的异类,不觉笑了。他们忙碌些什么呢?难道像人一样要为生计为名利而奔波?
聂榛回到寝室以后,张晓凡已经回来了,端坐在书桌前,捧着镜子照。“美女?”
张晓凡眼皮也没抬一下,“排练到这么晚啊?”
“是啊,还和吴言一起吃了夜宵。”聂榛不怀好意一脸坏笑。
张晓凡撅起嘴转过脸对聂榛委屈地要掉下眼泪:“人家已经够难过了,还要来刺激我。”说着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聂榛哭笑不得,这个丫头,眼泪就是多!
“拜托,小姐,眼泪很珍贵,不要动不动就哭。”
张晓凡原以为聂榛会哄哄自己,不料聂榛这样对她,眼泪更掉得快些了。
聂榛这才半是劝慰半是奚落地说:“好啦,别哭了,吴言又不喜欢尹紫,你着急什么。”
“我觉得他们两个人跳起舞来很和谐的样子。而且吴言每天都和她这样搂搂抱抱……”
“小姐,吴言不喜欢她;而且尹紫是有男朋友的。”
“你怎么知道?”
“你长那么大两只眼睛,难道不是用来看的。”
“你今天真奇怪,不安慰我也就算了,反而对我很凶。”张晓凡瞪着聂榛说。
聂榛没有理她,足足过了半分钟,才答道:“因为有比你更需要安慰的人。”
聂榛转过头,看着林舞心的床。
她的床整齐洁净,没有任何装饰,因此墙上那一副镶着镜框的画就显得特别突兀。说实话,那副画还比不上它外面的画框。
那是一副铅笔画,看上去像是放了很多年,纸都发黄了。稚嫩的笔法勾勒出一个中学生打扮的男孩子的背影,双腿修长。林舞心其实并不算是内向的女孩子,却从不愿跟她们说起关于这幅画的故事,但聂榛几乎天天看见林舞心在睡前凝视这张画,她心里虽然有过疑惑,究竟是怎样的人能令一贯与男生绝缘的她如此牵念,但舞心既不肯说,她也不愿意追问。
舞心方才哭得那么伤心,她的泪,是与他有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