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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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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 第五十章 一夜鱼龙(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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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道:“朝廷已约制不住诸侯外藩,请回禀左爷和拓跋相,省三抗命当诛,宁死甘随察罕军效力。”

    快刀猝伸撩臂之际,贺英雄就势移转铳口,顶入那持刀之人肩窝,砰然轰之倒地。

    随即弃铳草间,回觑蔡省三,冷冷撂言:“路是你自己选的。”刀手虽众,竟无一人敢拦他去路,目送贺英雄背影索然离去,扬长于刀丛之外。直到他孑孑独影遥逸无觅,雾里那副弓才徐徐低下,久绷的弦终弛。

    迄至此时,那个行弑之人才感胸前无形之迫顿消,气血翻涌复定,遥望贺英雄寥然离去的方向,仿佛刚才梦魇缠身,半根手指也动不了。蔡省三怔旁自抚鬓角,低呓如梦初醒,却问:“你也是纳兰门下死士之一?”

    那行弑之人自揭头罩,呈露一张年轻俊秀的面容,在刀丛里昂然道:“我是纳兰门下第十徒路温书,没听说过你!”蔡省三微微点头,嘴凝自嘲之色:“身在大内,何必扬名于江湖?我是京里新调来的。”走过来,轻伸一只手按着路温书的肩,和颜悦色:“但有一言相劝,劳烦回告尊师……”

    虽陷刀丛环围,这个名叫路温书的文弱少年眼里殊无一丝惧色,回以微笑煦然,俟趁走近,手攥短剑急抹蔡省三脖,疾言道:“砍下你的首级拎去家师膝前,要说什么还来得及亲口面陈!”他文质嬴弱,看似无缚鸡之力,是以适才行刺用铳,这猝然一剑斫头,却实有迅雷不及掩耳之疾,旁边刀手无一人反应堪及。

    然而蔡省三的那只手骤然已按于他胸膛,目送路温书瘦弱之躯远远震飞,喟叹:“借你性命,替我转告纳兰,他走的这盘是死棋。”

    身如败絮飞起之时,路温书堪堪惊觉,刚才所受临胸迫窒之苦,并非受制于贺英雄,而是来自旁边蔡省三袖底掌势悄掣。

    他背负的书囊不断有书掉落,躯撞竹梢凌穹,又即坠陷瓦梁,掼入紫庵,跌卧纳兰膝前,溅开一滩血泊。手脚瘫直抽搐,涣散失神的眼犹遥望其师,唯已无言。

    纳兰春树端然自若扶膝的手势本似成算在握,陡临此变,垂目扪胸恸然:“路温书,我命你去京城赶考,这是你娘遗托,你……你如何违逆又回?”路温书翕唇欲言,流出来的却只有血,眼光似是不甘,又似自感死得其所,无声地说:“没有什么……比咱河西的血海深仇更要紧!”

    乐逍遥只觉目不暇接,心本挂在凌钰筎那一边,苦于身不由己,掌端真气急注,涌入纳兰之躯,骤如卷陷旋涡吸摄。一时怎知他与纳兰同受“章门穴”内息旁激之苦,全因自己神不能专,心慌意乱之故,他的内患不减反甚,遂加诸纳兰之身,乍以为纳兰春树也似燕老怪一般竟谙吸摄内力妖法,陡觉不妙,急想拔掌时,内力反涌撞胸,浑如巨流回冲,跌出丈许开外,咯血眩昏。

    迷迷糊糊地看见庵中多了一袭白影,此刻范逸臣堪堪被乐逍遥的好奇心逼得唯有跃然现身。李延瑞正临凌钰筎腾空一击,势不容避,似唯发掌强御一途。出乎所料,李延瑞突然移掌旁击,改势拍向紫幔飞扬处,却仍不及那道紫影飘掠之疾,倏然高萦空中,仅触眸一瞬,卷缠凌钰筎腕臂,拽她出庵而去。

    夭练盘旋,忽从屋瓦撞破处矫荡而回,击在李延瑞右胁。

    看似飘若轻絮,这一击却摧折了李延瑞半排肋骨。其速之疾,便连他也辨不清来路。迄觉痛楚,轻练已收,从眼前急敛骤拢,缩去无余。

    李延瑞踣地苦笑:“我原就准备挨……挨一下!”血沫随语呛出口唇,眼犹瞪着紫练矫旋顿收于雾夜寒穹中,面露诧异之情,不觉喃喃又道:“没想到会是她……”有只手伸来挽托他肘下,背后一语低叹:“李兄掌下留情,我很承念。”那人言语从来冷淡,此刻却流露出一丝殊难觉察的暖意。

    李延瑞脸孔微侧,一时欲起不得,忍痛称愧:“我答应公子带她出去,怎奈力不能逮……”随即眼望纳兰,腮泛一层苦涩:“不说门下比比皆豪英,仅是一柱香之授,纳兰便令凌姑娘如同脱胎换骨、矫若天人。有师如此,也就难怪他每个徒弟都不简单,任拣一个在此,便能独当一面!”说这番话时,目光从范逸臣、路温书身上徐徐移至乐逍遥,暗觉此人虽不似纳兰其他门徒,却更不寻常。

    那白衣人随手点了李延瑞胁下数穴,为他稍遏苦楚,看伤时不由眉皱:“不愧为魔教右使,好凌厉的阴柔力道!”两相对视一眼,都知那人是谁,只难相信她会到此,更不知为何掳去凌钰筎。

    当下情势当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见凌钰筎虽然侥免于李延瑞之掌,霎却又遭别人擒去,怎晓吉凶祸福?乐逍遥不待一口气喘顺,急欲起身追赶,肩后却按来一掌,揪衫拽到纳兰身边,抬面时只见范逸臣目光凛凛,将他搡跌于地,面朝李延瑞身后那白衣人,冷冷的道:“公子无忧?哼,大家岁数差不多!”言下之意是,撇开虚名,其实彼此应属旗鼓相当。

    说着,拾剑朝地上便划横线,嗖嗖声响,由近而远,剑芒吞吐,直迫于白衣人裾前。乐逍遥暗自咋舌:“这么长的剑芒!”既闻无忧公子在此,未容转头去瞧,后衣领忽紧,纳兰揪他按于路温书之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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