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拿人,莫去理会……”逍遥教他倾听远处妇啼娃哭之声,说道:“这是何故?”夜幕下但见火光耀闪,有叫:“我闺女没了!”董骠顿时变色:“又是一家!”迎着乐逍遥不解的目光,皱起眉头:“几乎是隔三岔五就有这类怪事,难道妖怪竟真猖獗至斯!”
蓦然间一串锣鼓声骤,穿街越巷而响。乐逍遥拔身窜起,飞脚蹬柱,飒然纵上屋脊。董骠乍吃一惊,抬眼望时,但见粼儿亦随乐逍遥到了房顶,素袂凭风飘微。若非亲眼所睹,怎能相信这两个少年鸳侣有此妙绝无方的身手?
乐逍遥知粼儿此次无论如何执意要随,瞪她一眼,转脖说道:“骠叔,明儿见。”不待董骠揉眼毕,两人一阵风般逸向夜幕遥有闪光处。
不论乐逍遥轻功如何增进,只要他未施尽风遁奇术,粼儿每能神态从容地伴肩齐行,犹如闲庭漫步,毫不急促,任凭逍遥怎生催快身法,她仍不即不离。乐逍遥已非初次稀奇,当下不禁又瞥她,心想:“这妞总是叫我时时出奇!”突然刹步,待她从身边驰过,揪她衣领,使之转朝另一边,说道:“不是那边,这一头有动静。”
说来也奇,他俩身手虽快,待越屋脊寻声追觅时,连逾巷陌竟无所见,待往最初闹喧之处再寻时,乐逍遥脚下不意绊着一根拉得长长的细索,陡闻铃声响开,悠悠荡传四方。他心念倏动:“屋顶上原来有些机关!”掠眼低觑,果然辨出屋顶布有丝索隐然,绳挂铃铛,稍触即晃,便发动静传讯开来。非仅一处有警,每隔半程便又遇着。
乐逍遥兀自猜想:“不知哪些人早有布置,却要防谁……”霍然一声袂动,有人越过他头顶,连串飞腿腾空反踹,一时靴影频繁。若在从前,乐逍遥难免要得个仓猝。然而他究已今非昔比,纵使应接促然,锦瑟所授妙着信手即出,一掌轻抹横带,掠截连串腿影,削其足踝筋脉,快妙中不失一派飘逸从容。
那人飒然收腿改势,倒翻筋斗避过,发一声低喝,语透讶异:“又是你倆!”乐逍遥不必多看已知是谁,朝粼儿挤个苦笑的嘴形:“不巧得很……步望月这厮又給咱撞着了!”那黑衣汉子冷哼道:“回回作案都被我撞个正着,许是你上一辈没修些福萌。”此人正是捕快步望月,打枫桥夜泊以来,乐逍遥已有好些天没再遇着他。难免好笑:“你不是被人诳上黑龙江了吗,步捕头?”
步望月恼道:“我会跟府司大人说说,回头把你跟那貌似实诚的同谋发配去黑龙江充军!”知这小飞賊素奸,不待多说便又发招急袭,此趟誓欲擒捉归案方休。乐逍遥问声未迄:“你把傅友德怎样了?”步望月又一串飞蹬擂鼓般至,叱:“他在大牢里等着你!”乐逍遥虽亦着恼,但想此刻追賊救人要紧,不暇纠缠,暗取一枚昔获的烟障管儿,飕然自肩后反投而出。趁步望月笼于迷烟里,他拉着粼儿便跑。
怎奈步望月晃眼又至,轻功之高,几与乐逍遥难分轩轾。待他乍又策然即近,乐逍遥冷不防发一道天师符掌反撩,手心龙罡虎印谶然幻闪。不出所料,每回乐逍遥如法施为,步望月身怀法器又必反应,砰然声响,将他震得晕头转向。
“尻,他到底揣着啥的宝贝道具?”乐逍遥虽感奇怪,但怕缠夹不休,怎及耽思,急展玄神秘步,挟起粼儿飙入风里。纵是摆脱了那捕目所缠,但受此碍,决计无望再跟定丝毫线索。驰掠多时终无所遇,四周喧声已歇,一带巷区又归于漫漫昏暗雾帷之中。乐逍遥无奈之余,唯携粼儿跃返地面,免在屋顶上茫无目的游逛又遇旁枝杂节。
行于夜巷寂檐间,乐逍遥闷闷不乐:“只道能追出些线索,被步望月一搅又抓瞎了。何时再有这般好机遇哦?”粼儿怎知他漫无尽头地要在茫茫屋海里欲往何处,从旁妙眼含惑,却不作声,免扰他所思。不觉走入死胡同,前有墙堵。乐逍遥忽咦:“糟了,怎么迷了路呢?”粼儿在旁忍俊不禁。当逍遥问她,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倘在山林迷途,她或能凭些慧忆领路寻返,然而入得城里,眼望千檐万宇,粼儿反觉莫名疏陌,随乐逍遥逛巷半宿,先已迷茫。
乐逍遥只有出言安慰:“尻,还真不愧是‘迷踪道’!别怕有我,到天亮怎么也逛得出去……”他从来性情达观,因其开朗,纵有再扑朔迷离的乌云亦笼不到心头。粼儿倒不在乎何时寻得出路,只要在他身旁便感开心。她告知逍遥:“骠叔給了好多利是呢。”乐逍遥笑:“省省吧。除了开头和最后各一次,其余红包里都只有一文钱。”说着,果真抖出来看,几十帖红包里叮叮掉落铜钱。逍遥道:“看,每包利市各裹一文钱。”
粼儿不知他儿时曾受过董骠此般小惠无数,是谙底细。她一边拾钱揣好,一边说道:“可是积少成多啊。”逍遥手拈一文钱,赌曰:“算一算咱运数。”抛出个去处,领粼儿滴溜溜转而奔往,不觉又陷更大一片雾海迷巷深处。
两少年正彷徨无觅处,街东得答蹄响,有辆大车悠悠而过。因见车把式朝巷中缓鞭张望,乐逍遥喜道:“有车可搭。粼儿,快跟上!”到得跟前,朝那车把式掏银招呼:“老人家,麻烦送我倆一程。这是车马费……”老汉嘿呵一笑,停车枫径,问道:“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