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
那夥追捕游虾儿不获的北社子弟回见郭建业竟仍活著,均皆惊喜。原来是他手持之砖挡了一下,游虾儿那一铳才没深中要害,但流血不少,也极不妙。与郭建业同来的几个公子哥儿束手无策之余,见李逍遥给殷野狐医治火器炙伤显出手段,唯投央求目光。月如怒:“谁也不准求他!这奸贼……”李逍遥朝她吐舌做个鬼脸,手抬鼻头“嘟噜噜”。
月如大怒,扬鞭要打。李逍遥连滚带爬,避到北社人堆里,牛克思、许信娘见他不待央求就自动来医,皆感保住面子,齐拦月如,打躬作揖道:“林小姐,万望息怒,且等医好建业的伤再说。”月如一并唾却:“你这夥从大名府巴巴地跑来干什麽?我可警告你们呐,不准到我家提亲哦,不然……”捏起一个粉拳作势晃打。北社众弟纷退,皆想:“我辈大老远前来可不是为了你吗,林妹妹!”看著大小姐如此丰姿,牛克思不禁举箫自吹,许信娘更失魂落魄地唱:“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这个林妹妹可不好惹,”李逍遥收拢杂念,因感郭建业失血不止,旁边的人叫苦无助,忍不住动手救治,心想:“孙乞儿被衙差殴死之事我也听说过,凶手已伏法。游虾儿喷别人干啥?”殊不知游虾儿那一铳若非先喷了郭建业,少不了要轰他身上,或者多补殷野狐一梭子。
郭建业伤势较殷野狐为轻,只因身子骨弱,怎硬过下里巴人。李逍遥三几下就摆平了他,把沾了血污的手在郭之缎袍上来回擦拭干净,顺手取些银子自揣入怀,权充医药费。正想:“今次寒山寺前打得这麽热闹,居然没出人命哦……没人死就好!”只听无情诧声道:“六师叔死了?”李逍遥闻言亦怔:“六……尹六吗?”乍听噩耗,直感难以相信。
厉风行面孔转望别处,手从袖中拎出一串相思豆链。正是尹相思平日稍不离手之物。李逍遥与尹相思同历几番患难,蒙他关照,委实受益非浅。睹物思人,不禁心头揪紧。无情自是更难相信,语声嘶然:“六师叔……他一身本事,怎会……”风中传来厉风行忽促的咳喘,怆然道:“我也不敢相信。可是……在鬼狗出没之处,我拾到这串相思手链。以老妖婆一夥的鬼蜮伎俩,恐怕你师叔凶多吉少!”
李逍遥徒惊:“氽!”想起太婆门下果是邪异层出不穷,从最初的鬼咒,到兰陵渡他所撞见的蛊蛊惑惑,委实难缠。而尹相思受伤在先,为人素又文弱,未必敌得过太婆召唤来的妖兽奇兵。不安之余,他又想起昔在天蚕地宫,那时与宋香柠同逃,半道里撞上“瓜奴”。思及瓜奴所说之言,对宋香柠不觉投去惊疑的一眼。
宋香柠见丈夫也这般看她,便朝无情语声微弱地说道:“不……不会的!太婆召唤的狗魅没有首领,数目再多也……也伤不了你师叔。因为……因为鬼狗早被茅山派的人拐了去,从小就……”李逍遥抚颌自想:“老茅的人拐走了鬼狗?不会是要当‘狗狗’来练吧?”眼望浩冲天肩头,那小疙瘩怪又不见了,纳闷之间又感手痛,忙取药自己搞定。
厉风行话声骤厉:“无耻妖妇!你敢质疑我吗?问问天下人,我说的可信还是你可信……咳咳!”许搏阴忙插一嘴:“厉大侠跟官府所言一般可信,妖邪说啥都没人信!”牛伯白在月如身後问:“年初官府不是说没疫情吗?却斥百姓为谣传……”许搏阴斥:“有也搞定了,跟没有还不是一样?可见我们有先见之明,早就咬定没疫情。你懂啥?”月如警告:“你再呵我小弟,我扁你哦!”李逍遥拍许搏阴:“我支持你!”顺便取其官银,自揣入怀。
无情心中两难,望著那串相思手链,徒感难过。待听其师竟又促咳骤急,他忍不住道:“只道师父旧患渐消,不料一激愤又有复发之虞……”其师早年挨幻姬掌伤输气要脉,留下余患长年难除,他原便晓得。厉风行见他当众说出来,怒道:“什麽旧患?哪有……”无情自知失言,强敌在畔,实不该泄此秘密,忙称不是:“弟子知错。”
厉风行瞪他一阵,方才目光放缓,叹道:“你……尚算不上无情。”回想丁情当年为寻洞宫秘药医好他的病,不惜冒死入黔之深山,由而埋下日後种种不幸。倘非为此,丁情不会在苗疆中毒垂死,更不会因而有缘得遇陪伴太婆在彝寨修炼的汉家少女宋香柠……她救了丁情性命,从而竟结私情。而丁情在洞宫山的神秘际遇,也成了武林中一段最不可思议的传奇。连厉风行也不明白,丁情如何活著从琅寰秘窟出来?
无情也想起当初的情事,眼圈微殷,但仍没勇气当众搀拉他妻子一把。李逍遥不忍看著宋香柠在泥里瘫卧,本要上前搀扶。月如怒:“别人的妻室干你什麽事?要不要脸哦你!”李逍遥也觉由他来搀不合当下礼习,被她这一奚落,只僵那儿脸下不来,不由转瞪林大姑娘,恼道:“你就会摆款!不帮忙哦……”但见月如避开他的眼光,仰脸做高傲状,不屑地哼一声,直教霎时间根宝乱跳。
李逍遥挣扎著拍许搏阴:“我支……持你哦!盼能收拾这些寡头大户,替咱贫苦百姓……这个,申张什麽的。”搏阴:“扯你的蛋去!伏鲸将军都伏不了寡头,我哪惹得起这些财雄势大的……”趁这间隙